他翻起另外的照片，都是关于宋婉的，能找到的这半年为数不多的片段。

戴着毛绒头套发传单，赔着笑脸见客户，累的坐在路边椅子上小寐，拿着馒头挤公交。

一张张照片，将他心里曾经那个指甲弯了下，都娇气的眼眶红着要他抱着哄的女孩一点点撕碎，片片剐蹭着他的心脏。

终于，他将目光收回，将那些照片全都装进文件夹，打开抽屉准备放进去。

目光所及，一张泛着旧颜色的设计图，浅紫色的长裙，腰间点缀着细小的钻石。

他伸手拿出来，手指抚上，脑海里划过宋婉带着愤意将裙子扔到地上的情形。

苦笑溢在唇角，手指也微微用力，那张设计图的角被捏皱了起来。

“司司，你画画这么好，不能给我设计一条裙子吗？”

“司司，你不爱我，我不理你了。”

“司司，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设计裙子啊，我都等好久了。”

他记得，他当时是否定的回答，可是却鬼使神差的真的为她设计了那件长裙。

只不过送给她的时候，他没有说是他设计的，因为他无法面对自己，会为仇人的女儿做这样的事情。

他自欺欺人，原本以为早就忘记了，可是在清吧见到她穿这件裙子，还是没控制住情绪。

因为，这件裙子，在送给她之后，没等到那个圣诞节，他的计划就实现了，宋婉没有机会穿上那件裙子

。

他亲手将她送进监狱，私心里是不想让她亲眼目睹宋家毁于一旦。

慢慢松开手，司亦臣将那张设计图重新放进抽屉，落锁，脸上的情绪也随之消失无踪。

晚上，鬼使神差，司亦臣再次来到清吧，乔南见到他，主动迎过来。

“司先生。”

“乔先生，我们聊聊。”

司亦臣直截了当，乔南眼神暗了暗，“好。”

两个人走进楼上的包厢，乔南替他倒上酒，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舞台上。

“司先生，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今晚怎么没有钢琴演奏？”

他开口，端起酒杯晃动了下，乔南顿了顿，“宋小姐现在正在后台，演出时间是八点。”

“八点。”

他重复了下，抿了口酒，“你是怎么认识宋婉的？”

“一个朋友介绍来的，怎么？司先生也认识宋小姐？”

乔南压住眼底的暗色，昨晚司亦臣说的那些话，他就看出不对劲，今晚他主动找上门，如此直截了当，只怕来者不善。

“什么朋友？”

“司先生，我乔南打开门做生意，帮朋友个小忙，这应该与你无关吧？”

“宋婉是我的人，乔先生是明白人，我想不用我提醒了吧？”

司亦臣淡淡勾起唇，乔南眯了眯眼睛，“司先生，可是我怎么觉得，宋小姐好像跟你不是很熟呢？”

他的话，让司亦臣呵笑了声，“乔先生，这是我和她的事情，只要你让宋婉离开，昨天我们谈的事情，我可以答应。”

“司先生这是在威胁我？”

乔南缓缓开口，眼中噙着几分笑意，司亦臣目光与他对上。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