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头皮一紧，下意识伸手拿过桌上的餐刀，站起的瞬间，将刀对准他的方向。

“你不要过来！”

她的警告，换来司亦臣唇角的笑意，连带着眼底一闪而过的暗伤。

眼前的女人，曾爱他爱到不顾一切，如今，拔刀相向，倒是没有半分留恋。

他黑眸渐深，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停在原地，仍然朝她走去，直到胸膛抵上那餐刀的刀锋。

宋婉感觉到手指被用力一撑，连带着自己也跟着往后退了步。

明明抵在他胸膛的手，开始轻轻颤抖，上次用发簪捅他的一幕再一次浮上眼帘。

“怎么？下不了手？”

她抬头，看向司亦臣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将她彻彻底底看穿。

手猛地一松，餐刀瞬间掉落在了昂贵的地毯上，宋婉眼眶一涩，自己太没用了。

她的这个反应，落在司亦臣眼中，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上，重而沉的叹了口气。

“宋婉，没胆量做的事情，就得认命，怎么你总是学不会呢？”

匍匐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心脏传来的跳动声，绝望浮上心头。

认命。

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她明明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她那么努力，那么艰难的熬过这三年。

可是为什么，要在她快要看见曙光的时候，又放出这个魔鬼，来搅和的她不得安生呢。

“司亦臣，我真的恨你。”

她低低而出，声音那么低，却让抱住她的男人，身体猛地一震。

他垂下眸，看着怀里纤瘦的像是随时会消失的身影，心疼印刻在眼中。

“挺好的，那你就一直恨下去，最好恨到我们都死的那天。”

他的话，伴随胸腔里的低鸣声，传进宋婉的耳朵，匐在他胸膛的手，用力攥紧……

这一夜，司亦臣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安静地抱着，直到宋婉听到他轻浅的呼吸声。

黑暗的房间，她轻轻挪开他箍在腰间的手，走出卧室后，坐在宽大的窗户边。

黑幕笼罩的城市，就像是地狱，与白天的繁华截然不同，一如她的心情，在黑暗里越来越沉。

就在宋婉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身后的卧室，司亦臣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一直望着她消瘦的身影。

两个人同处在一个空间，却像是中间隔了无数道看不见的屏障，他很想抓住，可是却发现，将她推的越来越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婉感觉到肩膀上一沉，她惊觉转头，司亦臣站在身后，而在她的身上，是一条绵软的毛毯。

“又想把自己冻生病？”

他开口，双眸噙着冷色，宋婉站起身，因为坐了太久，起来的一刻，腿一虚。

还没等站稳，人已经被揽进了怀抱，紧跟着，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将她放到床上后，司亦臣也跟着上来，像是抱着玩偶般，将她护在怀里。

男人身上的温暖，顷刻间包裹住了宋婉的全身，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坐在那里太久，久到全身已经凉透了。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