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师叔急匆匆而来,又急匆匆而去,离经宝宝收回目送其背影的视线,转而蹲回地上数蚂蚁。 一只蚂蚁过去了。 两只蚂蚁过去了。 一片叶子飘了下来,离经宝宝伸出手拈起那片叶子,然后看着一队蚂蚁过去了……身后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玉离经回过头,见是灵犀指瑕从半开的门中探出头。 “原无乡呢?” “原师叔刚离开。”玉离经将指间的叶子扔掉,站了起来。“灵犀师叔有什么事么?” “师叔……哼。”虽然刚才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但也将门外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听闻师姐并没有死之时内心的惊喜压过了惊诧,大概是多年前对那人太过依赖,以至于知道那人已归来时死灰般的心情再度复燃。她信她定能助她一臂之力,不仅拳域灭门之仇,连带着当年南宗所受的耻辱,也一并讨回。可为何除了自己外其他人都知道她当年收了弟子,这算什么?想至此,灵犀指瑕心里突然有点不开心,听到玉离经这声师叔时语气颇有不满。“吾要离开了。” “……”诶,原师叔说的真对,女人就是个善变的物种。“可是,灵犀师叔你伤体未愈……” “吾暂时还死不了。”灵犀指瑕推开门走了出来,径直往临泉听月外而去。“吾先去一寻师姐。” “但师尊让你在此等她……”玉离经话还没说完,就见灵犀指瑕被一屏道障给弹了回来,玉离经顿时不由扶额。“灵犀师叔,外围有结界。” “……”灵犀指瑕踉跄后退几步才站稳,面有愠色。“谁下的?” “苍前辈。”玉离经回答得很是诚恳。事实上苍所设的道界早被玉离经所破,而这道,是明月愁临走前设下又加固的,至于原无乡为何能行走自如,那是因为多年前早被摸透了套路。“师叔,此阵吾也无法破解。” 没错,师尊说这是专门为你而设的! “……”一句回答,将灵犀指瑕将要开口的话生生地堵回了口中。“可恶!” “……”玉离经看着灵犀指瑕怒气冲冲地甩袖往回走进门又把门嘭地关上后,才收回了视线盯着眼前的阵法。 哎,撒谎这种事,还真是不太适合自己呢! 且说这边原无乡正处于再次赶去南宗的路上,而被寻者丝毫不觉自己早被徒儿给卖了,此时还美滋滋地和昔日同事达(打)成(情)共(骂)识(俏)…… 【式洞机:不,我不是,我没有= =……】 “原来本宗主在南宗地位如此不堪,以至于当年下落不明后,倒也没人再管了呢。”明月愁挑起式洞机一缕银发,漫不经心却好似问罪。 “宗主莫不是听闻了何人谗言,而有如此误会?当年道羌一战,南北道真皆损亡惨重,又乍闻宗主噩耗,道真上下无不哀恸,喜乐悲恸自是人之常情,但若就此萎靡不振,”式洞机面色如常地从明月愁手中抽回自己的头发,“道真百年来的根誉,不日便毁于一旦。想必宗主,也不愿见到如此结果。” “不愧是南修真掌教,果真比吾深谋远虑多了。当年吾应该早先举荐掌教继任宗主之位,想必在掌教手中,南修真定是另种昌盛之象。” “哈,宗主说笑了。宗主之能为谁人不知,若宗主此番归来愿重掌南修真,式洞机绝无任何异议。” “你是无异议,可人心难测啊~”明月愁故作惋叹,指尖抚上了对方下巴,心下却飘忽到了一旁,忽然想着好似没有对苍做过如此动作。而手上的骤然一疼令明月愁回过神,接着对上了对方的幽幽眼神。“宗主,适合而止。” “嘁,真是经不住开玩笑。掌教呐,你可曾知晓,道真中有叛党想杀吾?”打量着式洞机不像是装出来的错愕,明月愁继续言道。“吾当年行踪成迷,可是拜这人所赐呢!” “此为何人?”式洞机一把拍开明月愁的手,出声问道。 “当然不是你啦,”明月愁晃了晃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要是是你,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像现在这般友好地聊天么?”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如今拳域灭门之事矛头皆指向北芳秀与银骠当家,若无可洗脱他们两人罪名的证据,吾想即便是宗主你,亦无法服众人之口。”式洞机刚说完,就看到了明月愁像看一个傻逼似地看着他。“宗主……为何如此眼神?” ……难道他的套路不奏效? “小机机,你真傻,真的,”明月愁一脸痛惜。“你觉得吾像是那种讲道理的人?” “……” “不服?干他啊!打死算吾的!” “……”他真的错了,他怎么能忘了这货的德行,还有就是……“宗主,你能否起来了?” “不能。” “……”正当式洞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省之刻,南宗总坛外传来了打斗声,再来便是大门被嘭地一脚踹开,两人回过头之际,映入眼帘的是判事双揆震惊的表情以及原无乡的一脸崩溃。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 “……” 惨,这下误会好像有点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