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甄怀仁呼出一口浊气,正要启动汽车。
那辆汽车的车门却被打开,一位青年军官从主驾驶位走了下来,片刻后,从另一边,一个光头冒了出来。
“着狗,这么巧。”孔令侃爆了句粗口,赶紧拉开车门“表哥,大伯。”
甄怀仁跟着走了下来。
那军官正和孔令侃打招呼,就看到大光头几步走到甄怀仁面前,伸手给了他一巴掌“小赤佬,十三点,正要找你呢……”不由分说的打了起来。
孔令侃赶紧要拦,却被青年军官挡住“表弟,你交朋友怎么也不看着点,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语气显得十分的不满。
孔令侃听得一愣一愣的“表哥何出此言啊,这是我朋友,真正的好朋友,婳秀表姐的男朋友啊。”
“啊?”青年军官错愕的看着孔令侃,确认没错之后,转身拉住了还在对着甄怀仁输出火力的大光头“阿大,是不是错了?”
“没错。”大光头打了一阵,也累了,他本来身子骨就虚,颇有一些眩晕。
青年军官赶紧扶住大光头“表弟说这是婳秀的男朋友。”
“什么婳秀。”大光头一听更加生气“他是打着婳秀的名义,打你母亲的主意。”
孔令侃一听,看向甄怀仁,他毫不怀疑,这种事甄怀仁真的干得出来。不过你就算要做,最起码等正事成了再说啊。
“冤枉啊。”甄怀仁护着脑袋,郁闷的辩解“我真的仰慕的是婳秀,对伯母可是万分的小心奉承,哪里敢有什么不端。”
“你还说。”看甄怀仁还嘴硬,大光头怒不可遏“太太身子不适,我这个做先生的都不知道,你这个外人竟然能够对症抓药,分毫不差。”说着看向青年军官“那可都是女人的隐疾,说他们没有什么,你信吗?”
青年军官怎么好评价。
孔令侃却听懂了,似乎真的是误会了,可是他才不会为甄怀仁解释呢,免得引火烧身。只是有人可不想他置身事外。
“我真的冤枉啊。”甄怀仁说着看向孔令侃。
大光头顺着甄怀仁的目光看向孔令侃“令侃,这里也有你的勾当?”
“不不不。”孔令侃心里咒骂甄怀仁,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怀仁确实仰慕的是表姐,托我从中撮合……”
“然后你就买通我家下人勾搭主母?”大光头大喊一声,向下栽去。
青年军官赶紧扶住大光头,此刻再没了刚刚的通情达理,对了甄怀仁和孔令侃说“快点帮忙。”
甄怀仁和孔令侃无奈只好帮着对方将大光头扶上汽车。
“我告诉你们,我们家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饶不了你们。”青年军官撂下一句狠话,启动汽车,调转方向开了过去。
“着狗,着狗,现在怎么办?”孔令侃终于爆发了,今天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出门没看黄历。
甄怀仁不吭声,转身就上了车,孔令侃立刻跟着坐了上来“去哪?”
“你说呢?”甄怀仁启动汽车,目光冰冷,声音更如同刀锋一般锐利。原本以为挨几下打,几句骂也就过去了,却不想人家要赶尽杀绝。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这才有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局面,可是全毁了,全没了。他毫不怀疑大光头父子说到做到,不是因为委员长会活着回来,而是不管委员长回不回来,自己都完了。别人不会放过这种邀买黄埔系人心的好机会。
孔令侃心里一激灵“别胡来……”
“我们是一体的,我完了,你也就完了。你现在刚刚有点资本,难道一辈子要靠长辈的余荫?”甄怀仁打断孔令侃的话,将油门踩到底。
孔令侃抓紧了车框,终于不再吭声。甄怀仁说的没错,更关键的是,现在风雨飘摇未来何去何从谁也说不清。钱,对于他来说固然重要,可是也得有命花,他毫不怀疑自己现在不跟着做,甄怀仁第一个送走的就是他。说到底前边的那两个又不是他什么真正的亲戚。
片刻后山间公路传来了持续不断的碰撞声。
“太太,好些了吗?”一位少妇走进房间询问刚刚从卧室走出的下人。
“已经睡下了。”下人不敢多说。
“老爷和大少爷呢?”少妇又问。
“出去了,还未回来。”下人刚刚说完,就听到动静,蒋婳秀从外边走了进来“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啊。”少妇无奈的说“老爷出了一趟门,回来后就发了脾气。如今大少爷跟着老爷又出去了,应该没事的。”
“嫂子赶紧坐下。”蒋婳秀少妇说“您如今可是肚子里揣着一个,别掺和了。万事有我哥呢。”说着扶住少妇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