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车队停到了炮兵第六旅旅长黄永安家外。已经换了一身笔挺军装的甄怀仁捂着半边脸走到正门外,含混的说“敲门。”
柴老二立刻跳了下去走到门口砸门。
“谁啊?”伴随着一声东北口音的询问,里边传来了犬吠。
“中央宪兵司令部,开门。”不得不说经过刚刚掌光中将,柴老二已经适应了如今威风八面的身份,说着又踢了一脚门“快点开门。”
不多时院门打开一条缝,柴老二根本不给对方反应时间,直接推开。里边的人猝不及防,直接后退几步,待要张嘴开骂,就看到了门外武装到牙齿的一群士兵冲了进来,直接怼到了正要戒备的家中护兵面前。
“黄永安呢?”甄怀仁依旧捂着脸气势汹汹的带着柴老二等人走了进来。
同样换了军装佩戴中校军衔的曾家霖看了眼甄怀仁的背影,颇有些心有戚戚。这就是给人当抹布的结果,事实证明甄怀仁只是一块比自己高档一些的抹布。
“我们旅长不在,去机场迎接委员长了。”门子没吭声,可是被堵在墙根的半个班护兵有人开口。黄永安出卖副司令,害怕有人打黑枪,所以特意向祝绍周申请示后,从炮兵第六旅警卫连调了一个班作为警卫看家。
甄怀仁扭过头问那护兵“多会,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傍晚走的。”护兵赶紧说。
“怎么了?”此刻从后院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甄怀仁看去,是位漂亮太太“你是谁?”
太太看甄怀仁穿的是中央军制服又是少将军衔赶紧说“我姓李,黄永安是我先生。”
“哦。”甄怀仁一挥手“搜。”
曾家霖和曾邵鑫立刻按照来时计划的方案冲了进去。
“长官。”黄太太赶紧走过来“我们家老黄可是忠心党国啊,这次他可是有功无过啊。”
甄怀仁点点头“我知道,可是他并没有出现在迎接委员长名单里,部队那边也没有他。我需要找到他。”说着体贴的说“黄太太不用担心,你大可以去正房歇歇,一会就好。”说着对柴老二说“告诉曾科长他们,动作轻点,有女眷,不要吓到人。”
黄太太看甄怀仁这么好说话,有些没弄明白状况,再次强调“这位将军,我家永安无过有功的。”
甄怀仁不耐烦的说“我知道,稍安勿躁。”示意站在远处不敢靠前的黄家下人扶着黄太太去休息,自己依旧捂着半边脸坐在门口抽烟。
虽然这一巴掌打的他脸成了面包一样,可是事情总算要过去了。不但如此,自己这次还落了一批汽车、摩托车,想到这甄怀仁扭头看了眼往正房走的黄太太,这娘们估计很辣。
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委员长要对有功之臣进行表彰,但是真的找不到黄永安了。于是正在小平房角落,用热毛巾敷脸的甄怀仁这才受命来‘请人’。按照大家的共识,黄永安这厮应该当着副司令的面表达些什么,事情才算圆满。如今人不见了,岂不是让大家不痛快。
“报告,没有。”曾家霖和曾邵鑫很快从后院出来汇报。
甄怀仁掐灭烟“看来黄旅长失踪了,这可是大事,通知洛阳驻军,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说着就往外走。
“先生,先生。”黄太太急匆匆从正房出来“先生,来了就喝杯水啊。”
甄怀仁和曾家霖,曾邵鑫二人对视一眼,脚下不停“实在抱歉,军情紧急,我得赶快回去复命,委员长一定会更着急。晚了说不得黄将军已经被东北军报复灭口了。”
“等等,等等。”黄太太眼看甄怀仁等人已经走到院门口,只好说“老黄在……在家。”
甄怀仁一听,停下脚步,扭过头,冷着脸看着黄太太“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此刻天空已经吐白,黄太太看甄怀仁面色不善,只好说“劳烦将军借一步说话。”
甄怀仁皱着眉头怒斥“有话就说,你以为这是你们东北军啊。”
黄太太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无奈的说“老黄得了怪病,问了名医,必须要在地下室待到日出,这不,现在可以了,可以了。”说着对身边下人说“赶紧请老爷出来。”
下人们却看着周围荷枪实弹的士兵不敢动。
“你们跟着看看去,帮把手。看看黄旅长是病了还是有意对委员长避而不见。”甄怀仁一顶大帽子直接扣了过去。
“不是的,不会的。”黄太太立刻否认。赶紧说“我带你们去。”说着转身就走,显然是怕露馅。
甄怀仁则继续捂着半边脸抽烟。先吓吓,挫挫她的锐气,然后才好拿捏。这女的显然有些主意,却是个没见识的,连马邦忱都不如。
这次时候不长,就看到黄太太扶着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多年的老毛病,老毛病。劳累诸位久等了。罪过,罪过。”
甄怀仁并没有去握对方的手,冷冷的问凑过来的中年人“你是炮兵第六旅旅长黄永安少将吗?”
黄永安尴尬的收回手“是。”
“走吧,委员长要见你。”甄怀仁说完就走,根本不屑于和一个卖主求荣的人多说。
黄永安无奈,扭头对黄太太点点头,走了出去,甚至不敢提什么换衣服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