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处长。”甄怀仁刚刚走出楼梯间,邓悌就笑着迎了过来,伸出手“可把您盼来了。”
“邓司长好。”甄怀仁感觉是不是自己刚刚和邰蓑衣说的太多,以至于精神恍惚。这是什么情况?堂堂的内政部警政司司长守在楼梯口等自己?
“请。”邓悌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却依旧热情的邀请甄怀仁走进包间。
“甄处长。”更出乎甄怀仁预料的是刘咏尧竟然在里边等着。
“原来刘处长和邓司长认识。”甄怀仁一回来就让孙礼去查刘咏尧的底细了。他已经养成了不打无把握之战的习惯,所以既然要推一把刘咏尧,他就必须保证这个人真的是朋友。不过因为对方的身份很敏感,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确实。”刘咏尧一点没有避讳“咱们都是师兄弟,也是同事。”
邓悌此刻插嘴“刘处长不但是毕业生调查处处长,还是同学会的主任秘书和力行社的中央干事。”
甄怀仁一愣“老哥怎么不早说,罚酒罚酒。”他还想着有可能的话收编人家,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听听人家的资历,黄埔同学会的主任秘书,力行社的中央干事。也就是说,人家是直接负责力行社最高层面的干事。相当于TYL里自己在秘书室的位置。当然又比不上TYL的秘书长,毕竟邓文仪他们还管着事。
“恕罪,恕罪,实在是没有机会。”刘咏尧说着邀请甄怀仁落座“这次也是借了力余老兄的这场酒,来向老弟说明。”算是正式亮明了他和邓悌的关系。
“我却不晓得,邓司长和刘老哥也是好朋友。”甄怀仁装傻充愣还是会的。这几天委员长天天把贺衷寒,邓文仪等人喊过去骂他也听说了。因此这次邓悌约他,他是来看笑话的。至于别的,邓悌想多了,自己不给他往井里扔几块石头已经不错了。真以为自己的钱是那么容易拿的?
“我们是同乡。”刘咏尧解释道“力余是个豪爽之人,我们合得来。”
甄怀仁笑笑没接话,果然是乡党。就凭这句话,甄怀仁已经把刘咏尧打入另册。
“甄处长。”邓悌端起酒杯“之前都是兄弟莽撞,还望甄处长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计较。力余在这先干为敬,您随意。”说着喝干了一杯,却立刻拿起酒壶再次倒了一杯酒“我知道甄处长的规矩。”
刘咏尧没有说话,直到邓悌喝完第三杯之后,才开口“甄处长听到消息了没有?”
甄怀仁看着刘咏尧“不知道刘处长说的是什么消息?”
“委座有意停止黄埔同学会的活动。”刘咏尧听到甄怀仁这么郑重的称呼自己,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暗叫不妙“说实话,倘若不是甄处长当初的坚持,恐怕我们力行社也要面对这样的局面。”
“对对,这一点确实是多亏了甄处长。”邓悌看自己喝了三杯酒都没有换来甄怀仁的一句话,心里也紧张了起来。他今天之所以一改之前的态度,完全是预感到了大事不妙。谁能想到委员长他活蹦乱跳的回来了。如今自然是当初的少数派扶摇直上,而自己这些曾经的活跃分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开始自救。目前来看邓文仪和贺衷寒已经完了,萧赞育这个侍从秘书算是保住了,可也是泥菩萨,而他何去何从则是两可之间。因此才求到了老乡刘咏尧这里。不想刘咏尧竟然让他向甄怀仁低头。他一开始是不愿意的,直到刘咏尧说了一些小道消息,邓悌才明白自己要是不取得甄怀仁的谅解,恐怕以后就不仅仅是能不能保住官帽子的问题了。
“是吗?”甄怀仁笑着看向邓悌“那在下岂不辜负了邓司长的好意。长乐巷的那些棺材不就用不着了?”
刘咏尧一愣,看向脸色突变的邓悌。顿时感觉自己完全是吃饱了撑的,何必掺和这事,如今反而还被甄怀仁记恨上了。
“这……这……不……”邓悌没想到甄怀仁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张口结舌。上次冯力文的婚宴,邓悌感觉自己饶了甄怀仁一次,因此黄埔同学会的斗殴结束后,邓悌就召集人准备借着税警总队和海军部在江阴的事来个浑水摸鱼,做了甄怀仁还有分了他的那一票女人。只是因为甄怀仁的来去飘忽不定,同时局势瞬息万变,再加上海军部的陈部长出面制止了后续情况,才最终罢手。不想竟然被甄怀仁知道了。
“老哥不知道吗?”甄怀仁根本不理邓悌,转而问刘咏尧。
“我真的不知道。”刘咏尧赶紧撇清“我只是来给二位说和的。”
“甄处长。”邓悌赶忙说“我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计较。”说着拿出原本等到最后才献出的东西放到甄怀仁面前“这是,这是小弟的赔礼,还望甄处长大人大量。”
“邓司长。”甄怀仁平静的说“我这人心眼小,可是有一说一,我想过做了你,可我没想过波及你的家人。你我的恩怨,你杀我,我杀你,这很正常。”甄怀仁看着邓悌“可你不该牵连我的女人和家人”
刘咏尧一听有些无语,他早听过别人说甄怀仁胆子大,这次真的领教了,光明正大得喊打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