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她这一世，睡得最好的一次。

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苏凝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傅泠夜深邃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中静静的看着她。

"泠夜。"

她嗓音温柔，起身就从身后抱住他的劲瘦的腰肢，紧紧不愿放开。

"泠夜，我好想你。"

薄唇微颤，傅泠夜深口气，缓缓将她拉得坐在自己怀里。

不安，却也在心里隐隐攀升。

"阿凝，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他总感觉，苏凝回来的这几日与他疏远了许多。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嗓音温柔。

"这段时间，我总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一群穿袈裟的人，还有一个跪在风雪里的男人。"

"那男人满身是血。"

她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醒来自己便在北漠山庄山脚下，看到饿狼撕咬自己的身体。

可惜她不敢睡，也不敢醒。

有些东西，稍纵即逝，是梦还是重来一世，她自己也不清楚。

傅泠夜唇角勾起薄笑，伸手捏着她的手，温柔的哄她。

"阿凝，这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或许才会做噩梦，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苏凝笑容很淡，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锥心裂骨的疼痛，在胸口一点点的攀升上来，她咬了咬唇，仰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颚。

发白的手指微伸，温柔的抚过傅泠夜精致的轮廓，纤长的手指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眉骨精致，让人着迷，她舍不得他，也不得不舍得。

"泠夜，我……"

虚弱的声音落下，傅泠夜并未听清楚。

"泠夜，我困。"

傅泠夜并未发现她的异常，将她柔软的身子放下来，静静的扶她睡下。

"我在京都陪你一段时间，便带你回启西。"

"你放心，去了启西，没人敢欺负你，我父皇母后，会很喜欢你。"

"阿凝，我不能没有你。"

"我只想要你一人。"

她何尝不是，不想离开他。

她抿了抿唇，缓缓点头。

唇角微勾起一抹笑意，苏凝靠在他怀里，闻他的香。

"泠夜，我想见勋儿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了。"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屁颠屁颠的在我面前，叫我娘亲的样子。"

"或许，我与他当真有不解的缘分。"

"你想见他，我明天将他接慕宁小院，好不好。"

"不过，他现在还真是有模有样的，惹人喜爱。"

苏凝缓缓垂下眸子，前世记忆浮现在脑海中，那位十几岁的少年的模样，她记忆犹新。

"娘亲，父亲为何这样对你？"

"勋儿好好读书，勋儿好好练武。"

"等有朝一日，把你接出去，我们过我们的。"

"你等着儿子。"

漆黑的夜色下，苏凝被割血，勋儿打抱不平，和萧逸起冲突后，被家罚。

苏凝依稀记得，他背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人心疼。

他却还是咬牙，笑脸盈盈的看着苏凝。

"娘亲，我没事，都是小伤，等过了今日我就去军队里面，立军功，定不让娘亲失望。"

画面在脑海中逐渐模糊起来，苏凝苦笑了一声。

"泠夜。"

她伸手握住傅泠夜的手，满脸笑容的看着他。

"萧逸已死，可以让勋儿学武了。"

"让他跟在你身边，将来立下赫赫战功，定然是件美事。"

傅泠夜点头，将苏凝的身子拉着坐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