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沉默了,其实他很想问,您老说过吗?
但他不是没脑子,这么问不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吗?
思及此,靖王面上浮现意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措,心中快速思索最为稳妥的回答。
片刻后。
“回父皇,儿臣领旨办差本就是应当,不敢请赏。
但君恩不宜辞,父皇厚爱,儿臣斗胆请父皇赦免一名在岭南服流役的罪人。”
梁帝也有些意外,心中却升起了些怀疑。
“罪人?又是何狂悖之徒?你素来忠耿,怎么也学来这沽名钓誉、招揽人心的手段?”
帝王一怒,流血千里。
靖王却十分淡定的跪下请罪,“此人不过是一介平民,因其子科考时忘了避圣祖讳才被株连流放。”
听此,梁帝脸色稍霁。
静妃赶忙解释,“这人本是一郎中,臣妾入宫之前曾受过他的教导。
这些年,臣妾一直没有得到他的消息,近些日子才听说了这件事。
景琰孝顺,不忍臣妾烦扰,才为臣妾求了这个恩赦,请陛下恕罪。”
听得前因后果,梁帝复而露出笑容,准许了他的请求。
见他如此耿直的模样,梁帝心中一动,提出将巡防营交到他手中。
靖王沉默了许久,梁帝自是看出了他的犹疑,不满道,“景琰,你还在犹豫什么?”
萧景琰无奈接下任命,跪下谢恩,表明忠心。
梁帝自是明白这个儿子的想法,他是不想参与到太子和誉王两人的争斗中去,因而更可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得极为正确。
靖王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自然不是。
他是想争位不错,却不想过早的引起太子和誉王的注意。
但看父皇的样子,他是拒绝不了的,不如老老实实的接下担子,免得惹得父皇不快。
除此之外,借由静妃生辰,梁帝准许萧景琰随时进宫见静妃。
这项恩赏最符合他的心意,他自然极为欣喜。
梁帝一直在暗中观察萧景琰的神态表情,心中愈发觉得这孩子赤诚。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太子和誉王竞争了数月,最后却让靖王摘了桃子。
不论是谁,心中都很不服气。
誉王照例来了苏宅,心情郁结的请教梅长苏。
梅长苏依旧是淡淡的,仿佛所有事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三两句话,就打消了誉王的疑窦,甚至让誉王自省了起来。
毕竟梅长苏提醒过誉王,不要对太子追击得过狠,否则定会引起其他的麻烦。
正是因为誉王将东宫压得太狠了,梁帝才会重用靖王,以此打压誉王的气焰。
誉王深深地觉得是自己错了,当初他就应该将梅长苏说的话放在心上。
梅长苏再度用三言两语将誉王的目光转移到了太子身上。
见誉王被忽悠到了,梅长苏这时才问起他对卓家的处置。
誉王本想使计让卓家效忠于他,但被梅长苏否决了。
他认为卓家曾效忠于谢玉,不可再用,不若将其放归于江湖,以彰显贤德。
誉王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吹捧了梅长苏一番后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无意间路过主院的玉清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幕,摇头咋舌。
可怜的孩子,又被忽悠了。
虽说每次誉王都是着急忙慌的过来,兴冲冲的离开。
但……只是兴冲冲。
半点好处都没得到不说,反而成了靖王的马前卒。
玉清再度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她还是去问问吉婶晚上吃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