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看向方多病,方多病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这才弯下身,细细检查单孤刀的尸体。
为了给方多病解惑,他先是拿出一把匕首,直直的刺向护身甲。
传闻中由云铁制成的护身甲,宛如一张纸,被捅了个穿。
方多病睁大了眼睛,“宝甲是假的?”
李莲花的脸色也白上了一个度。
他无声的点了点头,将匕首扔到一边,握住尸体的手腕,检查尸体的断指。
断指骨头齐整,分明是刀切所致,与单孤刀截然不同。
李莲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捏着单孤刀的脸颊,捏至两侧下颌骨相对应的两处位置时,顿住了。
这两处的骨头,摸起来有些违和,皮肤的手感也不对劲。
“方小宝,给我一张沾水的帕子。”
方多病默默的掏出一张帕子,倒了些水将帕子打湿,递了过去。
李莲花将湿帕子紧紧地贴在单孤刀的脸上,静等了半刻钟的时间,拿起帕子一看,单孤刀脸上的某些部位微微凸出。
李莲花用拇指蹭了蹭,一种油脂样的东西被蹭了下来。
他苦笑一声,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用帕子将他脸上的东西擦去。
如今这张面容与单孤刀依旧相似。
只不过从原本的十成十,变成了现在的八成。
李莲花呆呆的盯着这张脸良久,忽地将手中的帕子扔出,飞身离开。
帕子飘飘落下,盖住尸体的脸。
即便李莲花什么都没说,方多病也明白了。
棺材内的人,压根就不是单孤刀。
因此,受到暴击的不只是李莲花,还有方多病。
方多病神思不属的坐在李莲花亲手雕刻的墓碑前,忽然觉得可笑。
他有爱他的父母家人,有关心他的朋友知己,还是会被一个未曾见过几面的亲生父亲牵动心神。
甚至,那时他还不知道单孤刀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他师父,十年如一日的寻找单孤刀的尸体。
如今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真真是荒谬至极。
“不论发生什么,我就是我,与他人无关。”方多病苦笑着叹息了一声,“玉清姑娘,我总算是明白了你那时为何会说出这句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将棺盖盖了回去,抓起李莲花扔在一旁的铁锹,将刨出来的土重新填了回去。
就这样埋了吧,就当单孤刀已经死了。
人类的情绪并不共通。
正当云隐山上的两个人忧郁的时候,另一边的玉清已经带着长亭长宇游山玩水去了。
“先生,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长宇啃着大肘子,笑嘻嘻的问。
玉清摸了摸下巴,暗自思忖了起来。
虽然笛飞声的直肠子在她与李莲花的正面影响之下,稍微弯了一些,但直肠子毕竟是直肠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露馅了。
虽说她让云彼丘以替角丽谯设计机关,困住笛飞声为由,长期跟在角丽谯身边,但她也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笛飞声丧失清白。
能捞一把,当然义不容辞。
其实她之前也想过,让笛飞声帮忙,顺着角丽谯找到单孤刀,将罗摩鼎抢过来,她们自己再集齐罗摩天冰,通过里边的子痋找到母痋,将母痋毁灭。
但……笛飞声是个反骨崽。
还是一个个性极其鲜明的反骨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