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报纸上还有一群小孩子在食堂的照片,影子很模糊,分不清谁是谁,沐庭州手指点在了那张图的右下角,那有一个多出来的破旧枕头做出来的玩偶,直觉告诉他,可能是江棠。
爱心孤儿院是沐家资助的,沐家所做的公益项目不少,其中孤儿院便是一种,爱心孤儿院当年爆出贪污和虐待一事,孩子们吃不饱穿不暖也罢,经常遭到毒打,那年冬天,几个孩子因为多吃了半碗饭被丢进水里淹死总算引来了外界的质疑,但很快又被压下。
直至春天,一个记者潜入采访发现了孩子们手上的伤,那些证据在全网炸出,爱心孤儿院被彻查,不少孩子心理已经出了问题,那年沐家全盘接手了爱心孤儿院,承包了所有孩子到大学毕业的费用。
而彻查之际,却跑了好几个,其中两个就是江棠和关宴,他们趁管理松懈时逃走了,从城南到城北,他们混入了孩子的队伍里被另一所孤儿院收养。
等爱心孤儿院的人找过去时,因为没有资料,所以根本分不清谁是逃走的那一批,何况那些孩子很聪明,他们改掉了本来的名字,更不愿意承认在爱心孤儿院待过。
在几次无果后,沐家确认那家孤儿院一切正常后,每年都会捐赠一笔钱为的也是保障那批逃到那的孩子能有好点的生活,而这家幼儿园是政府监管的,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爱心孤儿院改了新名,那些虐待孩子和贪污的人被判刑坐牢,曾经在那待过的老人也不知去处,能不能记得当年的情况也不一定。
沐庭州死死的拽紧了手中的报纸,胸口起伏不定,他握紧了拳头,手背的青筋暴起,一股莫名的无措砸在了身上,伴随而来的是寒意,浸透在心间,久久都不能散去。
仲文低声提醒:“总裁,您还好吧?”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录音笔:“这是我和城北孤儿院那位护工的对话,她当年是负责照顾夫人的。孤儿院整改后,有些东西已经找不回了,我们已经尽力将夫人的东西收了回来。”
已经时隔多年,两家孤儿院后来都进行了整改,旧物自然是被扔了,只是有些人舍不得才留下了些,仲文带着人跑遍了全城才收集了那一箱东西。
沐庭州等了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闭了闭眼,手抵在了额头上,嗓音低沉:“挺好的。”
仲文沉默,他哪怕再会揣测总裁的心思,但此时的他分不清这句话说的到底是谁好,是自己,又或是夫人,还是关宴。
良久后,沐庭州轻笑了声,再次重复了声。
“都挺好的。”
办公室陷入了沉寂,好似盘旋着低压,一点点朝心脏处力压,压的人喘不过气。
仲文自知这时候不适合待在这,他退了两步正要走时,便听到了声音,脚步立刻停下。
“你以为这些消息是哪来的?整改了近二十年的地方,你以为这些完整的东西是哪来的?”
那张黑白报纸团成了一团废纸,被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沐庭州手中多出了枚戒指,他将戒指穿入了无名指中,轻转着上面的戒指,拿起了那只录音笔,脸上的情绪平复再瞧不出之前的神色。
仲文脸上带了几分错愕和讶异:“您是说,他,故意的?”
是了,对方突然挑衅,突然出现,为的不过是想引着总裁去查,引着他们入局,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想逼着总裁知难而退,不只是青梅竹马,还是相互度过最艰难时刻的同伴,那样情况下的情意是非常人能比的。
当年的事,沐家只是赞助方,但沐家主办方联合贪污,沐家也有一部分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