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明没有留意到荣荣,一方面是荣荣太谨慎,另一方面是他一直在听鹿梦阳说话。
“对了,你为什么要盯上顾嘉豪?”这个问题是事情的起点,一个十九岁的女生不会平白无故调查一个陌生男子,还答应对方去迪厅。
“顾嘉豪和我在同一所高中毕业,他比我高一届。高一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上实验课,我看见一男一女往塔楼的方向走去。男的是顾嘉豪,女的我后来知道她的名字叫田桔。”
鹿梦阳抬头看王向明有没有认真听,王向明示意她说下去。
鹿梦阳整理了一下思绪,似乎承受着某种折磨,“田桔是不愿意到塔楼的,一顿一顿地跟在顾嘉豪后面,顾嘉豪不停地招手,怂恿她跟上。
那栋楼是苏式建筑,外墙是红砖,有些年月了,差不多废弃,只有几间实验室在用,平时没什么人,岗楼是锁着的。”
鹿梦阳忽然停了下来,低着头,手上的能量大餐也不吃了。
“然后呢?”王向明追问。
鹿梦阳吸了一口气,打破沉默:“我们下一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救护车响着警笛进入校园。我后来才知道田桔从塔楼上跳了下来,那塔楼有六楼那么高,人当场就不行了。”
王向明听完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香烟,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顾嘉豪把田桔骗到塔楼实施强奸,田桔羞愤难当,跳楼自杀。
“后来怎么样了?”
“具体的情况没有一个学生知道,学生跳楼对学校的声誉影响很大,学校极力禁止学生讨论,试图将影响降到最低。
田桔的家人到学校门口拉横幅维权控诉,很快被面包车带走了。学生都觉得这样不妥,太黑暗,但敢怒不敢言。因为倘若记过、开除什么的,影响的可是一生!”
王向明吐出一个烟圈,“学校只是起到帮凶的作用,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顾嘉豪家的能量!
尸检不难发现死者生前发生过性-行为,处女-膜破裂,这些与死亡存在直接因果关系,只要做DNA检测就真相大白,顾嘉豪这样都可以脱身,我真的是服了!”
鹿梦阳使劲握着拳头,“如果我把看到的都录下来或者下课以后到塔楼看一看就好了!”
王向明弹了弹烟灰,“那样的话,你会被人针对,有可能遭遇不幸!”
“可是我不甘心!你知道吗,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罪恶,我的心灵深受震动,我实在不能容忍顾嘉豪那样的人继续作恶!”鹿梦阳咬着牙,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向明。
“所以你想打进顾嘉豪的圈子,让他亲口说出强奸田桔的事实?”王向明面容严峻地注视鹿梦阳,“如果不是我刚好出现,你也会被顾嘉豪得手!”
鹿梦阳羞愧地低下头,“其实那晚本应还有一个女生的,她突然爽约了。”
“不是突然爽约,他们是一伙的。”王向明忽然问,“顾嘉豪是用什么借口把田桔骗到塔楼的?”
“我后来打听过田桔的家庭情况,她妈妈得了白血病,做手术需要五十万。田桔当时的样子犹豫不决,但还是一直跟在顾嘉豪后面。我估计顾嘉豪骗她说到没人的地方商量借钱的事情。”
王向明问:“顾嘉豪是什么家庭背景?”
“我打听过,他爸爸是一家工程公司的老总,江东省的市政大工程都是他公司做的。爷爷奶奶都是退休干部,他爷爷退休前是副省级的!”
“难怪!”王向明寻思连鹿梦阳都能打听到的腐败,相关部门怎么可能打听不到,但就是没人动这一家子,说明里面盘根错节,官官相卫。
“女生过生日,你说送什么礼物好?”再讨论下去没有意义,王向明岔开了话题。
“嗯,漂亮吗?”鹿梦阳思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