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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发

两人平时居住的房间里唯一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是一台收音机。乔百无聊赖地旋转着调频按钮,于是收音机里一会是“第二百八十八期猎人考试提前结束,合格者仅有一人”,一会是“目前市中心出现交通阻塞,请及时绕行”,一会又变成了新款吸尘器的广告。白皱起眉:“你消停点行吗。”    乔刚好换到一个音乐点播台,轻快却有点落寞的女声唱道:“······If I die young ,bury me in satin,lay me down on a bed of roses,sink me in the river at dawn,send me away with the words of a love song······”    她没有再换台,躺下去专心致志地听了起来。    “······I’ve never known the lovin\' of a man,but it sure felt nice when he was holding my hand······”    乔突然问道:“嘿,你恋爱过吗?”    此时的白正想着明明是轻快的旋律为何歌词却这么不详,听到话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恋爱?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停顿了一下有点犹豫地说:“不算吧······?”    乔翻身坐起来,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为什么你这么不确定?”    因为他们一个想要掌控,另一个却想要自由。因为他们都不肯妥协,所以那层关系从始至终都无法挑明。他们就像是结伴而行的光和影,却只能在界线的边缘背离。    白无法回答,歌声便兀自唱了下去:“······There’s a boy here in town says he’ll love me forever,Who would h□□e thought forever could be severed by.The sharp knife of a short life, well,I’ve had just enough time······”    “你喜欢的那个人,他也喜欢你吗?”乔换了个问题。    “他说会等我。”白皱起眉。    “那就是喜欢咯~”乔一脸肯定地道。    “······”    “害羞了?”    “你好烦,我要睡了。”    乔便不再扯着她闲聊,跟着收音机慢慢哼了起来:“······If I die young ,bury me in satin,lay me down on a bed of roses,sink me in the river at dawn,send me away with the words of a love song······The sharp knife of a short life, well,I’ve had just enough time······    她似乎喜欢上了这首歌,之后时不时就哼两句。所幸乔的嗓音并不难听,白也就随她去了,只是听得久了总是感到有些莫名的悲伤。    进入研究所的第十天,有人在两人即将入睡的时候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两支针剂。    白和乔都知道这是要进入正题了,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那人安慰她们道:“只是帮助你们缓解负面情绪的药而已,不用那么紧张。”他招招手,四五人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入,表明他不介意暴力合作的态度。    针剂推到底的时候,白感到自己的心跳猛地加速了——她这辈子心脏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约莫半分钟后,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西索注视着新到手的“黄金天平”卡片,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    和旅团碰过头之后他就一直存有这种错觉,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黄金天平”的说明是这样写的:取舍哪一边好?,遇到被迫二选一情况时,这个天秤会替你选择对你将来有利的一方。    西索想了想,“Gain.”握着金色的天平,他问:“如果要找人决斗,左边是伊路米,右边是库洛洛,哪边比较好呢~”    天平纹丝不动。    西索有些疑惑地拨弄了它一下,“坏掉了吗?”    “不是哦,”低柔的声线自上方的树梢上传来:“因为你没有选择的必要。”    西索抬头瞥向他,掩嘴发出一连串笑声:“柯特的隐是和你学的吧?”    伊路米猫一般敏捷而优雅地从树上一跃而下,“阿绯被你打伤了,是不是?”他半秒也不愿耽搁,单刀直入地问。    “没错~”西索摊摊手,掌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Joker:“那又怎样?”    伊路米幽深的瞳孔看不出情绪:“为什么。”    “如果你是问我为什么要打伤她,理由是因为那天我很不高兴——期待了那么久的决斗被无期限后延让人很扫兴嘛,阿绯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了,所以我想~既然库洛洛不在了,我就找阿绯打一场好了~毕竟她那种纯粹决绝到接近艺术领域的战斗方式也让我很是着迷呢~”他回想着那一天的情景,“如果你是问我为什么只是打伤她却没有杀掉她,那是因为啊,”他将一头红发往后撩了一下,露出个有些夸张的遗憾的表情:“那天她的眼神已经死掉了呢~杀一个死人有什么意思?”    这番话即使是在不相干的人听来也算得上恶意满满了,伊路米却依旧一脸漠然。西索不甘心地继续挑衅道:“不过她那天可是伤得很重呢,如果没有人及时处理大概——”    “西索,你是想现在和我决斗吗?”    “哦呀,被你看出来啦?”西索后退半步,眼睛里浮起激烈的战意,周身的气息开始变得危险而紧绷。    伊路米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我一直觉得,杀手和战斗狂热者对决斗这个词的理解有一定出入,因为,”他对着身后比了个“过来”的手势,丛林里开始传来数量惊人的脚步声:“杀手总是有备无患。”    已经进入临战状态的西索敏锐地察觉到四周冒出来的人群中散发着极为不妙的气息,“你是打算用人海战术么?”    “稍微有点不同哦,”伊路米解释道:“你知道能踏上这个岛的都是基础不差的念能力者,而我的针可以让他们突破大脑为了保护自身肌肉和骨骼而设定的人体极限,发挥出自身全部的潜力······所以这应该叫做加强版的人海战术?”他歪歪头,有点不太确定地道。    琢磨片刻,西索觉得他今天大概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了——有心算无心,难怪阿绯说他对上伊路米一定要吃亏。    “你不打算自己和我动手么?”西索觉得和强者决斗战死是一回事,被小喽啰围殴致死却是另一回事,后者不但让人窝火且十分丢脸,于是试图用言语唤回伊路米并不存在的良知:“你应该对自己更有自信一点~”    “我很有自信啊,我相信你会在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接触到我之前就被撕成一块一块的,就算用光伸缩自如的爱也拼不回来的那种。”他将垂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这个有点女性化的动作由他做来却让现在的西索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那天你遇见阿绯是在什么时候?”    西索摸了摸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就在歌剧院爆炸之后,她从那里跑出来的。”    伊路米迟迟没有再说话。    直到西索等得不耐烦打算能揍翻几个算几个的时候,他才突然开口道:“这样啊,那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西索的脸瞬间变成了包子:“决斗呢?”或者说占着人数优势的单方面殴打呢?    伊路米摆摆手:“下次吧。”说罢留下一脸茫然的西索自原地消失了踪影。    回到枯枯戮山,伊路米立刻下令给各国的情报点扩大搜索范围和力度,提供给千耳社的情报酬金也飚升到了他们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    她没有死。她没有葬身于火海,没有前往无人知晓的梦境,徒留他一个人等到白发苍苍。    仿佛多日以来一直悬在不安与自我欺骗中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膛,重新将温热的血送往僵硬的四肢,伊路米诧异自己之前居然没有察觉到它们是如此冰凉。    门在此时被叩响了。    蓟木领着一脸胆怯的布兰站在门口:“大少爷,见习管家布兰有重要的事情想向您汇报。”    伊路米冲她招招手,态度前所未有地温和:“什么事。”    “我从雨音那里听阿绯失踪了,我觉得,也许我的能力可以帮忙找到她······”她结结巴巴地说完,注意到伊路米微微张大的没有高光的眼睛,立即又缩回到蓟木身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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