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爷现在也有点郁闷,国家想着公私合营,他也想着公私合营,他跟红党打交道,身边十几年的伙计毕云良就是地下党,并利用白家的户头走红党的资金,七爷都知道,并睁一眼闭一眼的为红党筹措药材。
七爷认为红党不可能算计自己的家业,跟一个国家比起来,自己的家业才几个钱?而且在中医这个行业,医术是根本,秘方可以挣钱,当年自己把秘方都交给毕云良保管,就怕自己顶不住脚盆鸡的时候,能把秘方留下来,但是毕云良最后都没贪图白家的秘方。
在这个大宅门里,所有的人都敬自己怕自己,但是毕云良却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了!现在毕云良已经走了,走上了新的岗位,自己的孙子白占元也是红党的官员,自己也想靠拢红党,他感觉红党说话算数,是爷们!
但是红党进城请自己吃饭,见到了大领导,向领导提出自己想加入红党,但是领导认为他不加入红党才能做出最大的贡献!他认为这是遗憾!现在国家号召公私合营,自己岂能落于人后?
但是大宅门里的阻力太大了。
虽然自己可以强行推动,毕竟三个房头呢,不能让家散了!那就得用计!用什么计还得思量。
这个时候老李过来跟他汇报这几天的药店经营情况,七爷不想听,这么多年都这样,只要有病人,药店就不可能赔钱,而且,这么多老先生都在给把着关呢,出不了什么事。
“老李,别老说钱啊钱的,这么多年老说这个,我都烦了,咱俩这么多年的老兄弟了,我能信不过你吗?回头定期给账房结算就行了。你说点街面上的新鲜事,换换脑子。”
“七爷,那可不行,详细进项什么的我可以不给你说,但是经营情况类的必须得给你说声的,不过也没什么大事,今天咱就不说这个了,回头得着空我再给您念叨。
不过您说的街面上的新鲜事,昨天确实有个新鲜事,还是在咱家店里。”
“嗯?”七爷一下来了兴趣,昨天在自家店里有新鲜事?这得听听,“赶紧说说!”
“昨天啊,咱们店里来了一个年轻人,进门行的是咱们医行的老礼,我一看是行里人啊,不能怠慢了,一问,说是自学的中医,医术水平怎么样的,当时他说的很谦虚,我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对中医的现状和未来有很大的担忧,”说着就把李振邦的原话复述了一遍,“我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是感觉这个年轻人言之有物,我挺惜才的,怕他自学学偏了,废了这块好玉,就给孙先生说了,想着让他收了这个学生,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白七爷的兴趣更大了。
“孙先生想考考这个年轻人的,结果咱们医科的典籍这个年轻人那是倒背如流啊,孙先生也惊呆了,知道问不住这个小伙子,就想着让他给病人开个方子,看看他的水平。”
“后边呢?”七爷也想象着这个年轻人的风华绝代,不由得问。
“正好来了个病人,您也知道我,我是半瓶水,说不出一二三来,但是这个年轻人看到病人,问了问症状,看了病人几眼,根本没号脉,没看舌苔,直接写了方子,孙先生当时你没看到那个脸色,都黑了,那是气的!等那年轻人让病人去抓药的时候,孙先生和另外几位先生连忙拦住,并亲自给这个病人重新看,后边你猜怎么着?”
“老李,您信不信我拿大脚丫子打你嘴巴子?赶紧说,跟谁学的?说话还留扣!准备书接下回呢?”
“嘿嘿!孙先生思量半晌,结果拿出私印直接在那个年轻人开的方子上用了印,并且对那个年轻人执弟子礼鞠了一躬,吓得那年轻人一跳!
七爷,您说这事新不新鲜?”
“嗯,这个小伙子来干嘛来了?”
“嗨,他是怕将来做医生的不懂药,做药的不懂医,害了咱们中医!想着自己做点精品药材,但是没有种子,看看咱们有没有,想买的,我把咱们有的种子都分出一半给他了,没收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