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穿着件黑毛衣,手里还拿着个玻璃奶瓶。
我第一反应,观察他是不是反扒便衣。
不是。
他坐在97号过道位置,就在那个抱孩子的女人身边。
看来是两口子。
只是看他年纪,做父亲晚了点,爷爷的话,还早了一些……
难道是老来得子?
我有些疑惑。
“让一下!”他来到了我身前,说话很冲。
我皱了下眉,还是往旁边挪了挪,背靠着配电间的门。
那个婴儿还在不停哭闹,后面一个胖乎乎的女人站了起来,尖声喊:“行不行了?哄孩子不会吗?”
有人说:“对呀,这都多长时间了?闹不闹死了!”
一些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我又看向了刘汉南。
他已经站在了肥羊旁边,一只手拄着椅背,哈着腰在揉腿。
耳边传来放水声。
奇怪,这个人好像在故意躲着我,侧着身子,整个后背挡住了放水的动作。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瞥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到。
那边,刘汉南在和肥羊说着话。
很快,他竟贴着肥羊坐了下来,虽然只是搭了个边儿,也等于迈出了一大步。
我不由暗自佩服,怪不得能在道上闯出名气,手法确实老道!
中年人回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晃着手里的奶瓶儿。
我总感觉哪儿不对,看了一眼开水炉,没什么。
望着男人背影,心下越发狐疑。
迈一步,凑到开水炉前……
嗯?!
炉架子下面团了张纸,我弯腰捡了起来,打开仔细看,什么都没有。
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不由心就“咯噔”一下。
是药!
什么药我闻不出来,可里面绝对包过药粉。
我把皱皱巴巴的纸往手背上抹了抹,果然留下一层微不可查的药粉。
难道哭闹的孩子有病?
刘汉南和肥羊说着话,后面的孩子已经不闹了,抱着奶瓶在喝奶。
我的脑子开始飞转。
大过年的旅客少,车厢里根本没有站着的旅客,这无疑增加了刘汉南出手的难度。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他起身脱掉了军大衣,哈着腰要把大衣铺到座位下面。
他们前面,有伙年轻人在打扑克,肯本听不见刘汉南说了什么。
不过,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肯定和肥羊说自己腿脚不好,想在座位下面铺上大衣睡。
既然能让他坐旁边,就说明肥羊人不错,是个热心肠。
他腿脚不好,肥羊肯定会帮忙,这时出手就容易了。
孩子不哭闹了,车厢里安静了好多。
暖暖在和刀锋聊天。
我转身拉开了车厢门。
就听暖暖说:“我以后结婚的话,肯定不要孩子,哭起来太闹心了……”
我走到了车厢连接处,将烟头扔进墙上的烟灰缸里,又按下盖子。
唐大脑袋应该听到了暖暖那句话,嘲笑起来:“她倒是想的美,就那小胸脯,还不得把孩子饿死?”
老疙瘩说:“终于他妈消停了,这要是我儿子,我就弄点儿安眠药灌下去,不然得烦死……”
听到这句话,我犹如醍醐灌顶。
浑身一阵冰凉。
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