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你的东西,”中年乘警说:“跟我走吧!”
有人鼓起掌来。
一个老爷子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小伙子,好样的!”
一个大娘说:“这胖子就不是好人,还有那个女的,一看就不正经!”
“……”
眼镜男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小老弟,谢谢你了,走,抽根烟去!”
四十几分钟以后,黑胖子才耸眉搭眼地回来。
没人搭理他,自己躺在铺上长吁短叹。
我和上铺这两位已经熟悉了,眼镜男叫李小东,矮个儿叫刘鑫。
他们都在广州做生意,说是做药品的。
可具体是开药厂,还是药店,人家没细说,我也不会深问。
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况只是旅途中的萍水相逢,点到为止就好。
我挺喜欢李小东的性格,看着文质彬彬,却是个火爆性子。
刘鑫城府比他深,遇事不慌不忙。
我们坐在那女人的铺上玩着扑克,其乐融融。
中午的时候,我又爬上去眯了一觉,昨晚皮搋子的声音太折磨人,没睡好。
下午两点,我起来后去了趟厕所。
放完水,抬手扭下了头上维修口的两个螺丝,拿下铁盖子,这里面装的是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来的东西。
我能预测到黑胖子一觉醒来的情形,却没想到他会让警察搜我们身。
即使没有搜身这事儿,我也不会把赃物放在自己身上。
我一直独来独往,没有[换手]和[接手],所以列车的厕所,是我经常藏匿赃物的地方。
以前我还有把钥匙,就算有列车员锁上,我也能轻易打开。
后来学会了怎么开这种锁,钥匙都不用了。
有一沓钱是散的,捏了捏厚度,一共不到两万,揣进皮大衣的里兜。
大汉显的电池我已经提前抠出来扔了,揣进了裤兜,这玩意儿现在卖二手的,也能卖一两千块。
两个俗气的大戒指和空心粗链子,这是黑胖子的。
还有女人耳朵上的一对金耳环,脖子上一条细细的金项链,都被我下来了。
放在手上掂了掂,至少100克出头。
对于刚看过三公斤黄金的我来说,并不觉得有多重。
贴身放好。
项链我决定给大脑袋,他也惦记好长时间了。
剩下的两个戒指、女士项链、耳环和BP机,就给老疙瘩,可以重新打条项链。
还有这些钱,找时间都给陈院长汇过去,争取今年把集中供暖的事情解决了……
留一半,捐一半,挺好!
扭头往外看,火车已经进了广州城。
回去和上铺那两位打了个招呼,黑胖子躺在铺上,脸朝里还在装睡。
“小兄弟,”眼镜男李小东喊:“他日有缘,我请你喝酒!”
我扬了扬手,笑道:“不醉不归!”
“痛快!”
广州的温度可比西安高多了,我把皮大衣搭在胳膊上,随着人流下了车。
我贪婪地呼吸着,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恍惚间又看到了早起时的云雾,绵绵的春雨,还有火红的木棉花。
这座城市有些怪。
春天,会出现漫天黄叶飞舞的景象。
1991年春天,我从第三看守所走出来时,就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关糊涂了,来到了秋天。
后来才知道,这是一种“返秋”的神奇现象,会让人有种到了秋天的错觉。
我没走出站口。
十几分钟后,从货运站那边一堵墙翻了出去。
我无法确定绑架唐大脑袋他们的人,会不会在出站口等我。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要先找到杰叔。
他是这件事情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