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三个人进屋到现在,他始终连身子都没动一下,就差让我端茶赔礼了!
看着他倚老卖老的样子,我的火已经快压不住了。
客气话已经说过了,早知他是这个态度,家法我就帮他执行了!
暖暖有些着急,一直在给我使眼色。
我还是压住了火气,拱拱手说:“鬼爷,毕竟是王胜坏了规矩,希望能给我一个说法……”
“规矩?”他扬了扬稀疏的眉毛,“按照规矩,你是不是也该喊声前辈?从进屋到现在,你的腰挺得比谁都直……”
我的火压不住了!
仰头打了个哈哈,“说到辈分,这个世间,已经没人再值得我尊一声前辈了……”
啪!
段老鬼用力一拍罗汉床上的木几。
刘汉南和暖暖他们都是一抖,一旁的王胜差点就坐地上。
“狂妄!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你师从何人,竟然敢如此托大!”
刘汉南连忙上前一步,“义父……”
“你闭嘴!”段老鬼目光阴森,根本就不让他说话。
我两只手背在了身后,“想知道我师从何人,何不下榻过过手?”
“小武!”
“武大哥!”
刘汉南和暖暖一起喊了出来,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我不由心思一动,难道……我看向了罗汉床上那张毛毯。
明白了,他瘫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始终在榻上一动不动,我收回了手,有些惭愧,抱拳道:“鬼爷,得罪了!”
段老鬼却不领情,哑着嗓子说:“过来,让我这个残废领教一下后辈的功夫!”
我摆了摆手,“算了,也是我唐突了……”
话还没说完,嗖——
一个长条状的东西,车轮一样转着圈,迎面朝我砸了过来。
我闪电般伸出了两根手指。
啪!
稳稳夹住。
原来是个木杆的铜烟袋锅。
东北老年人很多喜欢抽这种烟袋锅,不分男女。
还有一些长烟杆,点烟时,甚至需要其他人帮忙点。
这也是种派头。
放在旧社会,说明家里有佣人!
“刹那芳华,转瞬即指……”段老鬼难掩惊讶,喃喃道:“刹那指?竟然是刹那指?!”
我刚要上前几步,把烟袋锅还回去。
就见罗汉床两侧的博古架后,突然冒出了四个人。
一边两个,一只手都放在腰间,虎视眈眈。
段老鬼抬了抬手,“下去吧,既然是金前辈后人,就不会做出什么龌龊事来!”
四个人转身又隐藏起来。
我迈上几步,把烟袋锅放在了木几上,轻声道:“得罪了!”
放下烟袋,却没退回原位。
他仰头看着我,悠悠叹了口气说:“一晃21年,终于又见到神出鬼没的[刹那指],金前辈可好?”
我也不瞒他,“恩师去年在西安仙逝了!”
他就是一怔,喃喃地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我心思一动,“您可熟悉龙省的无影手、老中医和老王爷?”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你认识他们?”
唐大脑袋凑了过来。
我侧了侧身,“这位是老中医的徒弟!”
唐大脑袋拱了拱手,沉声道:“晚辈唐亮,见过段前辈!”
“楚老哥可还活着?”他连忙问。
“他老人家走一年多了!”
“一年多,一年多……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说完,他用力捶了一下大腿。
“是,”唐大脑袋点了点头,“1984年,被人断了四根手指,崩碎了两条膝盖!”
他还没说完,就见段老鬼扬起了他的右手。
我就是一惊,怪不得他一直用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