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倾暖的话,他颇不以为然,一个门都没怎么出过的大小姐罢了,能有什么见识,这一点,谁想不到?
可听她称呼宁国公为外祖父,那想来便是宁国公的外孙女了,所以即便他心里再轻视,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所以说出的话也比较客气。
见林倾暖望向了那名官员,宁知礼连忙道,“暖儿,这是会州知府刘大人,那位是朴县县令周大人。”他顺带着连周县令也介绍了。
林倾暖向二人微微福身,“刘大人,周县令,舍弟的事,劳烦两位大人操心了。”
刘大人和周县令这才听出来,原来面前的这位小姐就是失踪的林二少爷的姐姐,也就是林丞相的女儿,宁国公的外孙女。
二人不由肃然起敬,连忙道,“林小姐客气了。”
不管她见识如何,能为了胞弟跑这么远,也难为这份心了。
刘大人更是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刚才没说什么得罪她的话,否则,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毕竟,宁国公和宁三爷对那林二公子的关切疼爱之情,他们是看在眼里的。
宁国公听出了林倾暖话里有话,沉声问,“暖儿,你的意思是,我们只在附近找?”
继续找是肯定的,可知礼和峥儿他们已经找了这么几天,却一无所获,他忽然感觉,应该换个思路想这件事。
林倾暖见宁国公若有所思,微微点头,“渊儿的失踪,有三种可能,第一,他被人救了,藏在某个地方, 所以我们找不到;第二,他是被人带走了,带走他的人,可能就是毁船之人;第三——”她袖中的手指微紧,闭了闭眼,没有说下去。
众人一瞧她的神色,便知道她说的第三种是什么情况,心里顿时一阵沉痛。
林倾暖定了定神,努力将脑海中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压下去,继续冷静分析,“所以只要我们按照这几个思路去找,一定能找到。”
宁国公和宁三夫人同林倾暖路上遇到过杀手,而宁知礼和宁峥在船体沉没的第二日,便查出了船是被人做了手脚,这才导致了沉船,所以几人对于沉船的原因,都没有异议。
只不过宁知礼和宁峥原以为是有人惦记上了船上的货物,所以才对他们动手,毕竟好几艘货船,偏偏就他们乘的那一艘出了事。
如今一听林倾暖的话,这才醒悟过来,看来对方的目的很可能是船上的人。
船上那么多人,谁都没失踪,偏偏是渊儿,那么基本可以肯定,对方就是奔着渊儿来的。
宁知礼和宁峥在外数月,还不知道京城如今的局势,可宁国公和宁三夫人却隐隐有些猜测,能对渊儿出手的人,恐怕势力不小,而且显然是同宁国府,更准确的说,是同暖儿姐弟有仇怨之人。
这样的人并不多,他们立刻便想到了一个人。
宁国公的心有些沉,如果是她出手,那渊儿恐怕就危险了。
“刘大人,周大人,你们也辛苦了,现在派出去找的人还没消息传回来,两位大人不如先回府歇着吧!”宁国公向那二人淡声道。
宁国府并不结党营私,他不敢肯定这两人是不是站了队,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否则若是泄露了消息,那渊儿就更难找到了。
刘知府好不容易见到宁国公,一心想要巴结,哪里会轻易离开,连忙道,“国公爷不必客气,下官也没什么公务,正好在这里帮着想想法子。”
他还打算一会儿将宁国公请到他的府中,好好招待一番。
他在朝中并无靠山,如果能攀上宁国府这颗大树,那以后升官发财,可不就容易的多?
周县令官职低,唯刘知府马首是瞻,此刻只敢赔笑脸,不敢多言语。
宁国公见他们不走,脸色微沉,刚要说话,宁知礼却开口打圆场,“父亲,刘大人和周大人既然一片好意,您不妨就留下他们吧,这几日,多亏他们帮着一起找。”
言下之意,便是这二人可用。
他没来得及告诉宁国公的是,在事情发生的第二日,他便派人将这二人调查了个底朝天。
他倒不是以为是他们绑走了人,只是想着他在会州地界出事,会不会是这会州的官员看上了他的货物,这才使了下作手段。
毕竟他这几船货物,可是值得上会州数十年的税收。
宁国府在大楚地位超然,可也是因为如此,宁知礼在外做生意时一直都保持着低调,不愿透露自己同宁国府的关系,生怕给宁国府招来麻烦,这次若不是急着找人,他也不会惊动官府。
这样做的结果避免了当地官府的巴结讨好,却也因没有官府的庇护而有诸多不便,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凭他的手段,那些想要刁难他的人,没一个在他手里讨得了好。
宁国公和宁知礼极快的对视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素来谨慎,不会犯此错误,于是假装略作思量,向二人拱了拱手,“那便多谢刘大人和周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