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的故事如果放到话本里那就是寻常的正道之光被妖女拉下神坛。”涂山依棠勾起嘴角,语气很轻很慢,像是在仔细回忆一般。
“那时候我尚且不算懂事,还没有入世,活得没心没肺,南启的白豫则和我一样,我们俩称得上是狐朋虎友,看上去倒是天生一对,后面两族就开始商量我们俩的婚事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傅红沅在青丘待了二十年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兴许是退婚的原因太荒唐了吧,当初我认识你姑父还是因为白豫则,他是个天生的坏种,他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了天佛门,他激我去勾引那正道首座佛子天檀,我瞧不上他的奇葩念头,将他揍了一顿便离开了。”
涂山依棠还记得当初白豫则是怎么和她说的。
你难道不想看到那克己复礼,禁欲向佛的佛子动情,被妄念缠身,识得这人世之贪噌痴念,拉那人间正道入你妖精的石榴裙,好心一点成全他,帮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这多好玩儿了?
白豫则将人的爱念噌痴当做游戏,只管看戏,从来不管别人的痛苦,也是从那时候起,涂山依棠才想和他划清关系。
“那后来……”傅红沅万万没想到白豫则行事会这么荒唐,让自己的未婚妻去勾引别的男人,还是天佛门的人,他是想害青丘和天佛门反目成仇吗?
“后来我逐渐对他口中的佛子产生了兴趣,我时常打听他的消息,比如这位佛子天生眉间有朱砂,比如这佛子身上会穿印着佛纹的僧袍,比如这位佛子手腕上会缠绕黑色的念珠……终于在一次游玩的时候我见到了他,他正在为百姓除妖。”
“你见识了他除妖时的英勇神姿,从此对他芳心暗许?”傅红沅插话,脸上露出吃瓜的笑容。
“不是,我跳出来说那妖怪是无辜的。”涂山依棠笑了笑,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傅红沅的额头。
“啊?那……是无辜的吗?”傅红沅捂住额头询问。
“是啊,我当时觉得佛道之光也不过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杀妖,没想到他同意了我的说法,原来当时他只是在询问那只小妖。是那只小妖道行不高,一见到佛修就腿打颤。”
傅红沅笑出了声。
“原来佛修为民除害的时候也会问小妖啊,然后呢?”
“我觉得好玩便一直跟着他,我们一起去查案。”涂山依棠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不难看出那一起查案的时光一定很美好。
“然后你们就相爱了?”傅红沅没想到自己的姑姑居然能和佛子扯上关系。
“我第一次问他爱我吗?”涂山依棠的神情有些落寞。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我佛慈悲。”涂山依棠笑了笑,眼中亮晶晶,像是淌着泪。
“佛祖慈悲所以爱这世界上的一切,包括花花草草,也……包括我。”
“我不喜欢这个答案,他自记事以来一直在佛前供奉,要他懂这人间情爱实在是有些难,我不怨他,当断即断,后来我就回了青丘。”
傅红沅没想到这两人的爱情还如此曲折,像是在听故事一般继续催促。
“那时候两族的婚约还没有正式取消,白豫则过来和我喝酒,他笑我丢了心却没有将人拿下,我又将他打了一顿。”
好家伙,姑姑这么暴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