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薇说出这句话好像花光了全身的力气，虚弱的靠在闻圣尧身上。

闻圣尧的眼睑也全红了，但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看守的人员已经看多了这种场景，他面无表情的上前去拉开尸袋。

尸体全貌露出来的那一刻。

杜白薇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芝芝，我的芝芝啊。”

闻圣尧视线也落在那处，浑身都因为抑制情绪而发抖。

林妤笙也不忍再看，埋首到陆峥野的胸膛里，低低的哭泣。

陆峥野抬手轻抚她的头以做安慰。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阿姨，这个仇，阿姨无论如何都会帮你报的，呜呜呜呜，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样让我如何跟你的父母交代啊。”

杜白薇攥着尸袋，哭的撕心裂肺。

闻圣尧虽然没有说话，但他表情也很痛苦，悲伤之余，他还得照顾妈妈。

……

闻家以夏倾之的名字为白甯举办了葬礼。

陆峥野和林妤笙身着一身黑出席。

杜白薇这几日已经心力交瘁了，她对陆峥野说：“芝芝的事，阿尧跟我说过了，无论如何，我都得跟你说声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她也是我的手下。”

杜白薇眼神有些微妙，她知道这个陆家的私生子一点也不简单。

而且现在林家唯一的千金也跟在他身边。

林妤笙担忧的看了看麻木的站在灵堂边上的闻圣尧。

她对杜白薇说：“阿姨，你好好开导一下阿尧，他和白甯感情深厚。”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笙笙。”杜白薇轻轻握住林妤笙的手。

陆峥野这个人心思深沉，她不太喜欢，但对于林妤笙，她是很喜欢的。

杜白薇叹了口气，“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估计芝芝和阿尧会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以阿尧的性格，哪怕不爱她，也会把她当妹妹般爱护。”

说完后，杜白薇又流下了两行泪水。

林妤笙也很心痛，“可能就是命运使然，让他们再次相遇、相爱，可惜物是人非，白甯之前活的太痛苦了，她早就对这个世界没有了留恋，选择离开，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杜白薇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芝芝受了那么多苦，最后还没有好下场。

“你是说，芝芝也喜欢过阿尧？”

林妤笙，“也许吧，这已经不重要了，逝者已逝。”

杜白薇明白她的意思，芝芝已经走了，如果让阿尧知道她也曾喜欢他，这只会给生者带来更大的痛苦。

这可能也是白甯从来不回应闻圣尧的原因。

参加完葬礼回去的路上。

这几天没睡好的林妤笙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死后并没有重生，而是灵魂漂泊。

几十年、几百年后，已经没有人再记得他们林家四口人了，爸爸妈妈坟头长草，无人祭拜……

林妤笙在梦里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

刚刚小憩了一会儿的陆峥野睁开双眼，俯身过去，着急的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听到陆峥野真切的声音，林妤笙才从噩梦中抽离出来。

“嗯。”

陆峥野把她搂入怀里，“没事了，有我在。”

这道声音让林妤笙无比安心，她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阿野，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