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决这一手功夫,叶孤鸿看得眼神一亮,暗自揣测:洪老侠曾传授黄女侠“漫天花雨”的暗器功夫,莫非我家祖师竟也得传?
那些大汉看在眼里,则是肝胆俱裂,地上的兵刃也不敢拾,扭头便往外跑。
被叶孤鸿砸破头的大汉,也变了脸色,一面往外退却,一面连连点头:“好,好,不愧是鞑子派来的高手,你等着,你有种便等着!”
叶孤鸿眉毛一皱,喝道:“你且站住,这……”
“这中间怕有误会”几个字还没出口,大汉已扭身飞奔出客栈去。
叶孤鸿看向灭决,灭决轻蔑一笑:“大约是见我们拴在门外的马,因此以为为师是元廷的人,话都说不明白的一干蠢货,不必理会他们。”
站起身来,唤小二道:“天色晚了,我师徒要在此歇息一宿,且开两间干净房舍来。”
小二连退数步,一直退到后厨门口,这才又胆怯、又坚决地叫道:“你们是元廷的人,恕、恕小店不便接待,请、请自便罢!”
灭决微嗔道:“贫尼手下杀的鞑子,没有五百也有三百,那些人胡言乱语,也能当真么!”
那小二兀自不信道:“你们若不是元廷的高手,如何、如何要同鄱阳帮的好汉为难?”
叶孤鸿接口道:“那厮们进门便无礼,又对我一个小孩子下杀手,你哪只眼睛看着他像好汉了?”
又回头拉了拉灭决衣袖:“师父,且不忙住宿,那几个人既然是什么鄱阳帮的,此事只怕还没完。”
灭决听了顿时省悟,冷笑一身,回身去坐下,斟酒独饮:“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等他来!”
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外面人声渐渐沸腾,过不多时,只听无数人齐叫道:“贼尼姑、小鞑子,出来受死!”
灭决师太冷声道:“这鄱阳帮上下都是一帮糊涂蛋,今日若不教训了他们,他也不晓得我峨嵋派的厉害!”
说罢仰头喝下最后一杯酒,拉着叶孤鸿起身到门前,单袖一挥,也不见如何用力,门上两条棉帘笔直飞起。
灭决师太牵着徒弟昂然而出,下巴微扬,睥睨四顾:“你们就是什么鄱阳帮的蠢货么?”
叶孤鸿视线扫去,但见门前长街,里三重外三重,少说百条汉子,呈一个半圆形,围住了自己师徒。
这些人手中,大都持着渔叉、梭镖、船桨,也有提刀佩剑的,料来是他们帮中的高手。
正对师徒二人的,乃是一个五十余岁老者,生得矮矮胖胖,皮肤黝黑,脸上沟壑丛生,一看便是常年水上讨生活的,手中拄着一口大刀,刃长背厚,显然极为沉重。
老者听了灭决说话,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重重哼了一声,沉声道:“好个贼尼,果然嚣张,怪不得敢伤我鄱阳帮的兄弟!哼,你自恃有鞑子撑腰,便敢肆意妄为,却不知我鄱阳帮的好汉,可从未将鞑子夹在眼里!”
灭决冷冷看向他道:“你这厮又是何人?”
老者把刀往肩膀上一扛,大喝道:“鄱阳帮帮主,‘鄱阳蛟’徐大力!你这贼尼没听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