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
百里荀没说什么,转移了话题,“我与你一起去,也好凑个热闹!”
季寒酥听后,笑的贱兮兮的说道:“正打算带着你出去溜一圈!!”
“滚蛋,你当老子是狗,让你溜的!”
“哈哈,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西州离燕国几千里之远,季寒酥带着两百人,和百里荀巴图那,提前一个多月出发,去往燕国的云梦泽。
临走时,扎西差点儿没哭死,一边委屈巴巴的替季寒酥收拾东西,一边不停地叮嘱着巴图那,要给他带点儿云梦泽的特产回来。
路过北境时,刚好看到符言在统万城里买酒。
好死不死的打了个照面。
双方谁都没有说话,擦肩而过后。季寒酥听到身后传来酒壶碎裂的声音,硬生生挺着脑袋,没有回头。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百里荀才幽幽的道:“这老符看到你,怕是心里恨极了,才会摔了酒壶。”
“这恨里也有你一份儿,可别都撇给我一个人。”
两人带着人一路南下,走到长安时天色已晚,百里荀又非要嚷着要吃羊肉泡馍。
季寒酥没说什么,直接吩咐人找了个酒楼住下。
第二日,自己一早去长街上买了些纸火,打马去了城外。
他许久不曾来给他爹娘上坟了。
整整一日,直到月牙悄悄爬上了山头,他才转身离开。
季寒酥走的很慢,在寒风凛冽的冬日里,一步一步向着前方走去。
这一条路举步维艰,但只要走起来,他就还有方向。
不会迷茫。
回到酒楼后,他没有吃饭,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百里荀和巴图那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也没有在意,想着他们估计是去逛长安城了。
外面灯火阑珊,房间里并没有点灯。
他摸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刚准备要喝水,突然鼻尖嗅到一丝别样的味儿。
淡淡的檀香夹着一股冬日里特有的冷冽。
季寒酥喝水的动作直接顿住了,原本给他父母上坟沉寂落寞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
他住的房间里有窗户,此刻却是背着月光的,所以看不分明,只大概能看到一个人影端坐在椅子上的轮廓。
仰头喝了杯中水,放下茶杯的空挡,另一只手朝着右边利落的扫了过去。
对方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手。
季寒酥紧紧抓着那人的手腕,轻轻舔了舔唇,语气略带雀跃。
“谁??”
季寒酥问完后,空气中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那人才动作,暗夜中椅子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下一瞬,季寒酥感觉到他握在手心里的手腕用力挣了一下。
估计是夜太黑了看不清,也可能是对方没有把握好距离。
季寒酥只觉的有什么东西在他脸颊上轻扫了一下,又快速的离开。
“啪”一只火折子在黑夜中亮起,季寒酥看清来人后,整个人的血液似要凝固。
若说刚才他只是猜测,那现在站在他面前,目光清浅拧着眉峰的人。
不仅能让他印证猜想,还能让他瞬间发疯。
谢景昀挣开季寒酥抓着他的手腕,拿着火折子将桌上的蜡烛点燃。
随后坐下倒了一杯水,放置唇边吹了吹。
“西州国主来我大周,怎的还学会偷偷摸摸的了?难道光明正大的来,我大周的皇帝会生气不成!”
说罢才将唇边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季寒酥站在桌子边,低头细细打量着谢景昀。
一身玄色广袖常服,尽显风流儒雅。岁月光阴将人磨炼的,褪去了曾经的淡然。
如今变的沉稳内敛,动作间优雅无限。
眉目依旧清浅,只是多了一抹成熟的韵味儿。
一年半没有见面,乍然相遇,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大概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季寒酥一个屁。谢景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眼皮微微上翻,撇了一眼老僧入定的季寒酥。
“西州国主好歹曾经也为我大周效过力,怎的如今见了本王,反倒不敢相认了?”
谢景昀说话的语气带着一点儿嘲讽,季寒酥听后没什么神情。
“摄政王日理万机,还能这么惦记我,不惜深夜来关怀,季白感激不尽。”
说完这一句,季寒酥一撩衣袍,坐在了谢景昀身边的椅子上。
谢景昀盯着季寒酥的脸,咬牙切齿的痛恨道:“本王可曾亏待过你?竟让你不顾一切的跑去西州。”
季寒酥听出来谢景昀气恨的声音了,静静的望着桌面,任由他骂自己。
“若不是你娘死的早,我真想一脚把你踢回她肚子里,回炉重造一番。”
季寒酥内心破口大骂自己没出息。
被对方骂的狗血淋头,他竟然还觉得声音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