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两个人,将裴德劫持出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百里荀看季寒酥的神情,知道拦不住了,若真是裴文敬干的,那他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季寒酥用手指,一点一点将那木像口鼻中的糠麸全都扣出来。
身上的暗沉快将他人淹没了,眼底的红血丝,蜿蜒曲折,看上去很是骇人。
即便百里荀对他已经很熟了,也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一会儿裴德来了,要真是他干的,你剥了他的皮都行,若不是他干的,你也拿他出出恶气。”
这损友真是绝了!!
不一会儿,裴文敬就被人揪着后颈,提到了季寒酥的面前。
一看这里灯火通明,季寒酥又面色沉静如渊。
他迷茫的问道:“你们两个混小子,大半夜的把我弄到这里干什么?小心我去摄政王面前参你们一本!”
说着拍了拍身上的土,他在睡梦中被人揪起来,只着了一条里裤,上身都还是光的。
夜里有些冷,风一吹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百里荀率先开口道:“裴大人为了外孙,竟敢坑害摄政王,还敢去见摄政王,简直不知死活。”
裴文敬更加的迷惑了,看着四处都是被砸成废墟的墙,以为他们是虎他要银子。
“忠勤候这话是什么意思?下官向来恭敬摄政王,何来坑害一说?你们莫要随意给我扣帽子,我不吃这套,也别想从我这讨要银子。”
百里荀还想说什么时,季寒酥冷冰冰的开口了。
“来人,把这两根钉子钉到裴大人的心口,若是不招那便就地处决。”
百里荀一惊,小声对季寒酥说道:“别疯,万一不是他干的,你如何像太后和皇帝交代!”
裴文敬破口大骂,“你个孽障,我又何时招惹你了?你对着我发什么疯?有话我们到摄政王面前说清楚!”
季寒酥抿着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杀意。
“把他提过来,让他好好看看,若真不是你干的,我自当谢罪,若你敢撒谎,今日就算掀了金殿,我也要灭你满门!”
百里荀连忙咳嗽了一声,本就是个破锣嗓子,一声震咳,让季寒酥刚才的话,消散了几分。
裴文敬咬牙痛恨道:“你别仗着自己是长公主的儿子,又有摄政王保你,我就不敢翻脸。”
季寒酥不想听他废话,走过去一把拽起裴文敬的手,强拉硬拽的将人拉扯到那口棺材前。
裴文敬本来看到棺材就已经很吃惊了,当看到里面木头刻制的谢景昀人像。
又四处看了一眼墙上的梵文时,当即大骇。
“坏了,这是有人要破坏我大周的国运!快去请皇家道观里的弘一法师!”
这话一出,季寒酥愣了一下,随后对裴文敬低吼道:“你少假惺惺,朝堂之上除了你裴家对谢朝如此忌惮,在有谁敢……”
季寒酥话没说完,被裴文敬照着脑门狠狠敲了一下。
“无知小儿!信口雌黄倒是真有你的!当今皇上尚且年幼不说。我裴家是外戚也不假,可我裴家也是忠良之后。”
“再说了,摄政王若是真有心,你觉得如今的太后,会生的出来皇子吗?那可是先皇的遗腹子,未落地之前,有多少种办法能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百里荀刚想说话,被裴文敬一声吼道:“还不快去给我找件衣裳来?”
百里荀连忙脱了自己的外袍递给他,“大人先将就一下,等事情弄清楚在!”
裴文敬无奈的哀叹,“我真是造孽,碰上你们这么两个混账玩意儿。”
百里荀也不在意,季寒酥此时被连敲带骂,抿着唇一眼不发,只是双眼还是怒视着裴文敬。
“别瞪我,你就算把你鼻子上那两锤瞪出来,也不是我干的,我可干不出来这么缺德的事来!”
季寒酥收了视线,声音深沉的问他,“你是如何看的出来,有人要破坏大周的国运?”
裴文敬裹了裹身上的袍子,袍子太长了,他不得已只好将最下面的,从后背往上一搭。
绕过肩膀,成了披肩,然后在前腰打了个结。
顿时暖和了不少。
“看见这里的梵文了吗?这是天竺特有的陀罗尼经,专门消业借运的。还有这木像,是以神入魂,不过看这木像的成色像是才刻的。”
季寒酥不懂,百里荀却听懂了。
接过话题,“大人如此一说,我倒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种东西。”
季寒酥扭头看向蹙眉思索的百里荀,“你见过?你何时见过??”
“想不起来了,我似乎以前在大梁时见过,不过那时候年纪小,而且木像的神情也与我见过的不一样!”
裴文敬直接说道:“不错,二十年前,大梁确实用过这种东西!”
此话一出,季寒酥和百里荀对视一眼,均看向裴文敬。
“大人怎的知道??”
裴文敬叹气道:“二十年前,大梁国内内乱不断,天灾人祸将国家损耗的快成了空壳了。于是有人说是大梁国气运不好,需得借运。”
“所以,就秘密行动,想方设法借魏国的国运,魏国皇帝因此,生了十六个儿子,却没有一个保住!”
“本以为现在的魏国皇帝幸运至极,却没想到是个女娃娃!”
裴文敬说着叹了口气。
季寒酥不解,“大梁与燕国接邻,为何不借燕国的,反而舍近求远去借魏国的?”
裴文敬回了一句,“因为当时燕国也内乱不断,四处起兵戈。运气这东西,一旦见血,必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