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踢了踢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季寒酥。
“看你小子年纪也不大,腰子就废了,真是可惜,我这药虽然让人瘫软,但也不影响你眠花卧柳!”
季寒酥惊诧的望着那走来走去的女人,不可思议的回道:“你难道不知道,男人是不能瘫软的吗?”
这次轮到那女人无语了!
“管你软不软,老实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白雾寨??有何目的???”
季寒酥本想扯个谎,可是又想试探一下对方,于是直接回道。
“还不是因为我家内人中了你们那什么劳什子蛊毒,现在生死不明,逼得我不得不亲自走一趟白雾寨。”
谁知那女人一听,直接喝道:“胡说!白雾寨子里的人,我从未听过有谁离开的,你休要拿话含糊老娘!”
季寒酥掀了掀眼皮,毫不客气的嘲讽道:“大娘,你这脑子里养过鱼吧!难道白雾寨里没人出去,就不会有人进来吗?”
那女人听到季寒酥的嘲讽后,怒目而视痞气无语的季寒酥。
“哼,你懂个屁,以身饲蛊,必须要面对面下毒,而且还要蛊毒适应宿主才能起到效果,你以为那是毒药,人沾一下就丧命的!”
季寒酥对她说的话,不甚理解,只是忧虑的看着对方!
“你说这些我也不懂,只不过我内人确实是中了蛊毒,还是晏子修那爆脑花儿的货给下的毒。”
听到季寒酥骂晏子修,那女人敛了敛神情,片刻后掀起眼皮,笑的阴森恐怖。
“你既然能猜出来我是晏子修的娘,还当着我的面骂他,你不觉得你这是在找死吗?”
季寒酥无所畏惧的梗着脖子回道:“哼,做错事就该骂,骂他两句算轻的,他要现在在我面前,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那小子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却是个满肚子坏水的货,实在可恨!”
季寒酥骂完后静静地观察着那女人的反应,对方平静无波的神情有一刹那的皲裂。
随后快速的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看的分明,那一瞬间皲裂,有难过,有愧疚,有自责,还有深深的苦涩!
几种混杂的神情,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季寒酥心底立马有了计较。
他就不信,戳不痛她的心窝子。
谢景昀现在生死未卜,他窝了一肚子的闷气没处撒,父债子偿,同样子债母偿!
“你说他一出生,你就把他丢下不管了,这些年在魏国皇宫过得还不如一条狗。可怜也是真可怜,但性子扭曲变形,也是事实!”
“闭嘴!!别说了!!!”
季寒酥越说越起劲,猝不及防被吼了一声,有片刻的怔愣!
随后不管不顾的兀自说道:“你不想听我也不能按着你的耳朵让你听,可是你就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杀害赵景明夺走皇权,挑起各国的战乱,又带十万大军来滇南,却迟迟没有动作,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不过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娘,想弥补自己心里的缺憾,想让别人说他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季寒酥越说越言辞恳切犀利,而本来优雅美丽的女人,此刻被季寒酥的话刺激的像个疯子一样。
乱砸东西!!
嘴里还不听的说着,“不是我不要他们,是我那时候自身难保,不得不自救,不是我不要他们的,我没有不要他们!!”
到最后,反反复复就一句话,“我没有不要他们!!”
季寒酥刚才被那女人乱砸东西,尖锐的碎屑砸到了他的脑门上,此时正沽沽冒血。
可他双手动弹不得,看向屋顶神情信薄寡淡的晏子修,不自觉的挑了挑眉。
用唇形无声的说道:“助你一把,回头我带人出去,别碍事!”
晏子修沉静的看着季寒酥,随后同样用唇形回了一句,“做梦!!”
季寒酥快气煞了。
骂道:“你个王八羔子,敢碍老子的事,咱们就好好清算清算!”
晏子修回了一个不屑搭理的笑!
季寒酥……
那女人发完疯,终于逐渐平静了下来!
瘫坐在地上,扭头看季寒酥,眼里全是恨。
双眼通红,配着那浓浓的大红唇,披头散发的样子,真真犹如厉鬼!
季寒酥第一次见人如此发疯,心惊胆战之余,不免有些感叹!
真是世事多变!
看着季寒酥来回打量她的目光,那女人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指尖拢着散乱的发丝,语气淡然的说道:“刚才吓到你了?不用怕,我又不会吃人,这么些年一直都这样!”
说到这儿,拢着发丝的指尖停了下来,顿了片刻,悠然的低语。
“我总以为这辈子可以与自己的命抗争一番,抛儿弃女也无所谓,可是人心非草木,又何来随风而定!”
然后怔怔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季寒酥动了动手指,估算着自己何时能起身。
“当时是出于各种原由,让你肯舍下荣华富贵和一双儿女的?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问问,若是觉得不愿回想,也可不必回我。”
过了很久很久,季寒酥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那女人却痴痴笑了!
“虽然作为皇帝的妃嫔,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女子嫁错人,犹如冬日穿夏衣,虽避体,却难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