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知道,他们一直有结盟,也会偶尔有书信往来。
晏子修对谢景昀是什么态度??
纯粹谈的来??
还是有别的意思??
这一想法刚冒出尖儿来,就犹如杂草般疯长!
“你敢对谢朝有别的意思,别怪我杀了你!”
晏子修一把拍开季寒酥揪着他衣领的手,神情不屑。
“你都已经废了,我怎么就不能对他有想法?”
“难不成你自己不行,还不让谢景昀找别人?”
晏子修的话,彻底激怒了季寒酥,只见他双眼突然爆红。
血丝肉眼可见的蔓延在眼白处。
本就满身的肃杀之气,此刻竟比阎王殿里的恶鬼还要骇人几分。
晏子修一看对方真的怒了,竟隐隐有杀意浮现。
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放在鼻尖扇了几下。
“我可真盼着你快点儿给谢景昀解毒,他那个样子,我是真心疼!!”
季寒酥静默了片刻,才将信件接过来,对着晏子修的脸,狠狠踹了一脚。
晏子修大骂季寒酥是疯狗,结果被季寒酥又照着裤裆踹了一脚。
对方顿时面色乌黑,弯腰捂着裤裆,半晌直不起腰来。
“就你那个点头哈腰还没有草高的玩意儿,也好意思抖落出来,今天给你废了,也好过你在到处祸害人。”
晏子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季寒酥才不管他的死活,直接扭头就走。
回到茅屋里,他摩挲了许久,才终于将信件打开。
本以为是晏子修故意整他,会拿个空信件晃他。
结果一打开,真的是谢景昀的字迹,他瞬间心乱如麻。
心里激动的无以复加。
这是近一年里,他第一次收到谢景昀的信,心酸之余,又感觉被人惦记着真好!
谢景昀信上只是问他最近如何了,怎么也不给他回信。
他日日担忧!
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最后告诉季寒酥,他想他了!
想见一见他!
季寒酥绷着脸,谢景昀现在身体如何了,他根本不敢想象!
原本写字力透纸背的人,现在这字迹,不仅浮笔厉害,还看着很别扭。
好像是人躺在床上写的一样。
只依稀能看出,是谢景昀的亲笔信函!
季寒酥细细观摩着那字迹,越看越心惊。
越看越心塞!
他想立刻就回大周,想不顾一切立马见到对方。
可最后还是生生压下心中的狂躁,指尖一字一字的摩挲着字迹。
神情间尽是温柔。
他再心里默默说道:“在等等好不好!在等等我就能给你解了身上的蛊毒,在等等我!!!”
之后,季寒酥日夜守在周婉妍跟前,让她给自己教怎么解蛊。
周婉妍被他磨得没有半点儿脾气,一看见他来,就烦躁的摔东西。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没有让季寒酥有半点儿松懈。
“都给你说了不下一百遍了,你就算跟在我屁股后面也没用,这解蛊只要让你身体里的那些蛊毒彻底融合,你的血就可以为他解蛊了!”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不要一直跟着我,你跟着我也没用!!”
面对周婉妍逐渐抓狂的情绪,季寒酥沉默不语,却还是照着自己的心在做。
也不管对方的死活,哪怕周婉妍去茅房,他都会站在茅房外面等着。
这种毅力让百里荀都不由得感叹,张初君兄弟二人,更是对季寒酥佩服的五体投地。
眼看着季寒酥快要成了,巴丹却不知怎的突然开始吐血。
那架势让百里荀和巴图那吃惊不已,季寒酥连忙让他们带着巴丹先离开滇南。
百里荀他们刚要走,巴丹就不行了,速度快的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巴丹躺在百里荀怀里,笑着说道:“有件事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就算你怨恨我,我也认。”
“那夜……是我给你下的药,我怕你会不管不顾,用自己的身体饲蛊,所以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说着巴丹笑出了声,看着王小五怀中,已经快有五个月大的孩子,满眼盈盈的泪光。
“我用自己的命,换你和我的孩子出生,我死而无憾,只是不要把对我的恨,带到孩子身上,事情是我做的,与他并无相干!”
“我知你心里无人能替代苏姑娘,我也不强迫你接纳我!”
“若是还能再回西州,做那个骑马牧羊无忧无虑的巴丹多好!”
话音刚落,吐了好大一口血,百里荀胸前的衣襟,被鲜血全部侵染成了红色。
巴丹一直望着王小五怀中的孩子,王小五将孩子往她跟前凑了凑。
那孩子睡得正酣,不知梦到了什么,咯咯地笑!
百里荀双眼赤红,用袖子把她嘴角边的血迹擦了又擦。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给我下的药,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长风那么小点儿,你肯定舍不得对不对,你放不下我,放不下儿子,我现在就带你出去找大夫。”
百里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可是紧绷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