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酥竖起三根手指,“臣对天发誓,臣说的可没有半句虚言!”
小皇帝不太相信季寒酥的话,不过看他那认真的神情,不由得挑了挑眉!
外面跪着的两人聊的热火朝天,里面坐着的人,面色沉静如水。
小皇帝虽然性子顽劣了些,但批阅的奏折,颇有些明君的样子。
除了给大臣的折子上画乌龟,其他的批语倒是一针见血。
谢景昀合上奏折,听伺候小皇帝的太监,小心翼翼的汇报着小皇帝的日常。
在听到那小太监说,皇帝近日宠幸了个宫女。
谢景昀沉静的眸子,向上掀了掀。
对此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最后小太监说到那宫女是太后的亲侄女后,谢景昀垂着的眉眼才有了些许的波澜。
沉思了许久,对身边的苏安吩咐了几句。
这才又拿起桌上的奏折仔细检查!
他刚拿起来,还没来的及翻开,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怒吼。
“季寒酥你别仗着有皇叔公撑腰,你就敢藐视朕!”
谢景昀抽了抽眉尖儿,刚要起身去窗边看。
苏安就回来了,还偷偷抹了一把额角的汗。
“王爷,陛下和定国侯打起来了!”
谢景昀放下手里的奏折,“因为何事?”
“好像是因为侯爷说陛下太虚了,才不到半个时辰什么的,离得太远,奴才没听清!”
谢景昀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季寒酥那张嘴,指定没说什么好话。
站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穿着里衣,打的你死我活的两人,谢景昀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回廊下看着。
两人一见谢景昀出来,立马停下了手,小皇帝不服,跪好之前还踹了季寒酥一脚。
季寒酥也不想让,对着小皇帝的脖子,狠狠弹了一下。
小皇帝怒视着季寒酥,又打算上手,可是有谢景昀看着。
他将脸扭向一边,气愤的一句话也不说。
而季寒酥半跪半卧的姿态,让谢景昀眉目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
放眼整个天下,季寒酥是头一个敢和皇帝大打出手的臣子。
谢景昀揉了揉眉心,这人真是没个正行。
于是在万家团圆的中秋节这日,大周最有权有势的三个人,分立三派。
形成了无法撼动的三角形。
别人吃月饼,期盼着团圆。
他们吃空气,期盼着下一秒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谢景昀端着茶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事情可查清楚了?”
苏安立马弯腰,低声道:“都查清楚了,那女子确实是太后的亲侄女,裴大人府上唯一的亲孙女!”
“只是裴大人对此事尚不清楚!似乎还被蒙在鼓里。”
谢景昀淡淡的望着悠蓝的天空,沉思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太后想为娘家维持这份荣耀,无可厚非,但此行却将皇帝置于水火中。”
想了又想,谢景昀还是对苏安说道,“去请太后过来!”
苏安犹豫了片刻,还是去请了。
太后是宫中的女眷,谢景昀是外臣,自然不好私下会面。
更不好让太后亲自跑来,于情于理也该是谢景昀去行礼问安。
但谢景昀是明德皇帝亲点的摄政王,她那个太后位置,还是谢景昀推波助澜才坐上的。
所以,这就很微妙了!
她虽然是太后,但皇帝见了谢景昀尚且要规矩。
更何况她一个太后。
若是谢景昀一句去母留子,她哭都来不及。
半个时辰后,昭太后出现在宣政殿的门口。
左右两个宫女扶着她,一身淡紫色广袖常服。
虽然生过孩子,却因生皇帝时年纪尚小,生完又便守了寡。
依然还保持着女子体态,玲珑有致。
满头珠翠衬得人华贵不已。
自身本就姣好的面容,却总是有种病恹恹的感觉。
好似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季寒酥面上虽然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但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她已经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只是没有丈夫的温情。
让她看着颇有些行尸走肉而已!
一个人若是不能在已经拥有的东西里自足,总是攀望着别处,迟早会消亡。
昭太后看着被除去龙袍的皇帝,目光微微闪了闪。
却并没有半分多言!
径直走到谢景昀身边,微微福了一礼。
“皇叔!”
“不知皇叔请哀家来,可是为今夜的夜宴一事?”
谢景昀沉吟了片刻起身,“本王请太后过来,是有一事想问问太后的意思!!”
说着走进了宣政殿,太后望了一眼跪着的儿子。
跟着进了宣政殿。
因着男女之防,谢景昀让人把门窗都打开。
两人坐在椅子上,谢景昀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太后可知皇帝七月初九那日,临幸了哪位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