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要没事我真挂了。我要睡一觉，晚上有事。” 老吴的叮咛被他无情掐断。他能背下来老吴的那些话，毕竟他们是同样的人，所以同样的套路对他而言反而不管用了。 乔言喝了酒，但很清醒。小静和大强才从外面买了一堆肉串回来，香味儿极其诱人。但乔言不爱吃那东西，容易让她联想。 小静大惊小怪地看着乔言，“咦？你不是跟一个男的走了吗？” “什么男的？” 乔言忽然回神，“你在哪里看见我了？” “楼下啊！你跟一个男的……”看见时简，小静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不过你穿的不是这件衣服，我眼花了，我眼花了。” 乔言没言语，默默放下酒瓶，“我出去一下。” 一肚子啤酒，走路轻飘飘的。时简不放心，一直跟着，“乔言，你去哪儿？” “出去转转。” 时简扶住她，“别钻牛角尖了好吗？” 乔言站下来，回身就笑了，“我钻牛角尖，对，我是钻牛角尖，我就是想知道她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的，如果我们俩长得一样，我们的差别在哪儿。” “乔言！” 乔言倔劲上来，非要去探个究竟。但她没找到任何陈香的影子，她在门外乱转，像个酒鬼。 最后，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抱着自己的腿，一言不发。 时简陪着，劝什么都没用。 “时简。” “嗯。” “我们就那么像吗？” 时简干脆坐下来，以毒攻毒，“像。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后来一想不对，你比她高。” “看来趁我不在，她是经常造访啊！说过话吗你们？” “说过。” “说了什么？” “就是普通打招呼。” “还有呢？” “没了。” 乔言忽然想起香港那个夜晚，她是否不小心做了别人的替身？ “我们俩像到会认错的程度吗？” “你总纠结这个事干吗，又不是双胞胎，我能认出来。” “你能认出来。”但还是有被混淆的极大可能，所以才要分辨，才要认。 她的目光低下去。 “哎，你去哪儿啊？” 乔言拦下一辆出租车，时简没跟住，车就走了。 乔言掏出手机，查看最近一条短信，“师傅，去万豪酒店。” “好嘞。” 万豪很快就到了，乔言付款下车，直接去到808房按门铃。半天没人应，乔言开始拍门，拍到一半，门开了。 余修正在睡觉，一开门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垂着头。好大的酒气！ “余修。”她仰起脸，眼睛红红的。 “喝了多少酒？” “我还欠你酒钱呢，你记得吧？”她开始打晃。 “你先进来。” 余修伸把手，把人拽了进来。乔言一进门就挣开他，“有话说话。” 余修锁好门，顺着酒鬼说话，“喝这么多，壮了多大的胆，想说什么？” “你还记得我吗？” 她指着自己的脸，“记得我吗？” 这是怪他杳无音信？ 余修轻轻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引去沙发，“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余修端着一杯热水回来，乔言直直地坐着，眼睛看着地面。 “喝水。” 他把杯子往前推了推。 “余修，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和我一样的人？” 这是怪他太不知道珍惜机会？ “你先喝水。” “你先回答我。” “你醉了，有什么话清醒的时候再说。” 她看着他，直勾勾的，忽然笑了。 “早该知道的。” 她似乎什么也不想说了，伸出手，“我的表呢？” “扔了。” “扔了？谁让你扔的？” “你不是不要了吗，还让我别缠着你，忘了？”他探身向前，笑呵呵地看着她。 她颓然放下手臂，看着地面，低低呢喃，“扔就扔了吧。” 她木然站起身，把他的外套当背包挽起来，余修几次想笑，舔舔嘴唇忍回去了。人家正难过呢。 “喂！” 乔言站下来，“你在叫我吗？——你是不是在叫我，我有名字的，你不会是把我的名字忘了吧？我姓乔——” 她比比划划地差点扇了他耳光。 “——我知道，你叫乔言！没忘！” “你知道我叫乔言？”她指着自己，再次求证。 余修握住她的手指头，送到自己眼前，“如果你不想回家，我收留你。” 乔言迷迷糊糊，清醒犹在几分，“我不想回家，也不用你收留。——我回去，我要回去。” “回哪儿去？” “回到没有她的地方。” 他？哪里冒出来个他？跟男朋友吵架了？ 可是在这样的时刻…… “必须回去？” “必须！”她拉着长音。 “喝这么多跑我这儿来，就是为了看看我？” “你猜。” 她往他面前一站，一碰就能倒，醉眼迷离，又染风情。 “我猜，我猜什么？”他笑说。 “猜猜哪里没有她，猜猜她在哪里，猜猜她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猜猜我们有哪里不一样……”她用手指头点在他胸膛，每说一句，就点一次。余修跟着晃了几下。 “别乱动。” 余修去拿自己的外套，可她攥得死死的，成她的财产了。 “我的东西。”他往回拽，连人一块儿拽了过来。 两人距离不断拉近。 “我们不一样……我和她不一样……我叫乔言，我……” 她倒在他唇边，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睡着了。 时简追了几条街，终于追到地方，出租师傅是个新手，中途被甩，好在顺利到达目的地。但这里…… 时简扑到前台，好一番问询。最终他来到808房间，狂按门铃。 今晚真是热闹，频频有人造访。 余修打开门，是个男的。对他的存在非常惊讶。 “找谁？” “乔言。”他简直想冲进来，余修拦住他，“她睡了。” “睡了？——你是谁？” 余修没答反问，“你就是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