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李应的疑惑,那被称呼为小六的胖掌柜的扑通一声跪在李瘸子面前带着哭腔。
“老叔哇,这些年您老跑哪去了,我托人找了您十年呐,十年。”
说着,猛地站起身来,拉开墙上挂着的布帘,里边的墙壁被挖半空,其上,供奉着两个灵位,一个上书叔李讳向明之位,另一个上书 祖陆讳天臣之位。
两个牌位下摆放着香炉和供品。
胖掌柜再次抱住李瘸子,放声大哭,哭声中李应听出了委屈,后怕,惦记和牵挂。
李瘸子也是老泪纵横,好一会,两个人才收拢情绪。胖掌柜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老叔,这些年,你去哪了,让侄好找啊!”
李瘸子也控制好了情绪缓缓道:“当年因为你爷爷,我找各个武林门派的麻烦,可到最后功败垂成。我不甘心,于是……!”
李瘸子没有瞒他,把他走之后的事略略地说了一遍,只是其中的危险一句也未提。
胖掌柜在感叹,李瘸子却拉过李应对胖掌柜道:“小六,这孩子是我要收的徒弟,虽然比你小很多,但从我这论,他得管你叫一声哥!”
说罢 ,也不管胖掌柜是否同意,对李应道:“李应,这个人你叫六哥,他叫陆留,大家都叫他小六!”
李应连忙弯腰抱拳,恭恭敬敬地喊道:“六哥,小弟李应,给您见礼了。”
陆留连忙上前扶起李应:“拜了我老叔为师,你就是我陆某的亲兄弟。有事吱声,哥哥能办到的,全都照办,办不到的,拼命,找人也得办。”
毕竟是生意人,话说的大气,让李应觉得这陆留的为人真没的说。
此时,外面的天也渐亮起来。此时的百姓起来的都早,更何况已是三月下旬,春耕将近。
当然,也有被陆留的哭声惊醒的邻居。几个热心肠的上来敲门,李应眉头一皱,顺手抽出背后的长刀。
陆留知道李应这一路上属于草木皆兵。忙伸手拦下李应的过激反应,对了李瘸子道:“老叔,都是左右邻居,小六也没少了大家伙照顾,更何况这几个人估计您也认识。你老见见?”
“都是那些年的老朋友吧,真不知道还剩下谁了!”
说着,领着李应与陆留走到一楼,挑了一张客桌便坐在那里。陆留打开门板,一缕阳光从门口照射进来,随着阳光进来的是三个年老的村民。
“二叔,四叔,三大爷,您几位这么早就过来啦!”
“一大早就听见你在屋里哭嚎儿的,人老了本来睡得就浅,刚来点睡意,就听见你小子在家里哭的大声,于是我们哥几个就商量一下过来看看,有事就帮帮你,要是没事就过来揍你一顿,让你小犊子……!”
话音未落,就看见坐在凳子上的李瘸子,突然止住了话音,眯着花眼细细打量。
李瘸子也不作声,就笑眯眯地看着老人,好一会,老人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李向明?”
“行啊,老东西,老成这德行了还能认出我来,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
听到李瘸子这么大方地承认,几个老人都围到了李瘸子身前,听到李向明的确认,第一个搭话的老人呲着没有几颗牙的大嘴,笑着不见眼不见牙,手上拿起拐棍慢悠悠地朝李瘸子打去。嘴里还骂道。
“你个王八犊子,还腆着大脸回来呐。李瘸子也不躲,任由那拐棍在自己身上戳了两下。
另个两个老人也不例外,有棍的用棍,没棍的用手猛拍李瘸子后背。李瘸子自然照单全收。脸上笑意不断。
第一个搭话的老头叫史鸣,陆留管他叫三大爷,那个叫二叔的老头叫孙有福。有些肥胖,两只小眼睛透着看透世事的精明,也是三人中身体最好的一位。
那个四叔叫刘全,仿佛瘦成了一张照片,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如同风干的茄子皮。嘴里咳嗽声不断,手里依然还拿着一杆烟袋抽着。
三个老人加上李瘸子坐在一起谈笑着,一看就是打小玩到大的伙伴,如今时过境迁,几人都已经垂垂老矣,纷纷抱怨李瘸子不讲义气,自己跑到外边发财却不管哥们弟兄在家里吃糠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