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初见,我未曾想你是这样恶毒的女子。”东方宇盛言语戳心。
皇后娘娘愣了愣,“是啊,我恶毒。”
她又走了几步,寂静之下,那铃铛的响声终于清晰可闻,“冬日里她瞪着我的那双眼睛,与李妃自戕时真是像啊······”
“毒妇!”东方宇盛怒极,“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你可知你害掉多少条人命!”
“人命?东方宇盛,是你先毁掉我一生的!”皇后娘娘衣袖一拂,恶狠狠地瞪着东方宇盛。
“你疯了。”东方宇盛言简意赅。
“是啊,我疯了。”皇后娘娘颤抖地说出这句话。
“黄粱美梦啊黄粱美梦。从前种种皆是我一厢情愿。你可否记得,那日你伫立在丞相府正堂中,向我父亲诉说对我的情意?”
皇后娘娘看着东方宇盛不为所动的神色,嘴角笑意更浓,“可惜啊,我父亲因你而流放。你也不过是看中我梁家在先帝心中,在朝堂之中的分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东方宇盛端坐在榻上,“你父亲所做一切,皆有证据,朕不算冤了他。”
“可笑,我梁家满门,无一好人。东方宇盛,扪心自问,你信吗?”
“天下人已信,便足够了。”东方宇盛漆黑地眸子盯着皇后娘娘,说出来的话让人恐惧。
皇后娘娘嗤笑一声,“如此说来,是这天下不容我梁府了。”
“既然如此,请皇上废了我吧,我累了。”
皇后娘娘突然泄气,眸中尽是疲惫之色,她一点一点也不想争了。她的父亲,她的妹妹,她的兄长,她的弟弟,都因为她从前的一厢情愿毁了。
“你不说,朕也会废了你。”东方宇盛沉声开口。
“王忠心,传朕旨意。皇后梁氏,怀执怨怼,数违教令,妇行有亏,不思敬仪,焉得敬承宗庙,母仪天下。然朕特念往日情谊,着取回皇后宝印宝册,废其为庶人,幽禁凤仪宫,非死不得出。”
“是。”王忠心弯腰,随后领命去写圣旨。
凤仪宫东配殿便只剩皇后娘娘和东方宇盛二人。
“事已至此,”东方宇盛站起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后娘娘跪倒在地上,“我梁静嬅,贵为丞相嫡长女,想嫁谁嫁不得啊,我本可以有平安稳定,相夫教子的和谐美满的一生。”
说罢,她的声音变得凌厉。
“东方宇盛!你可知你是个懦夫。你既喜欢那永安侯府的小孙女,又何苦来招惹我!归根到底,不过是你贪心不足,要滔天的权利,又要抱得美人归。”
皇后娘娘侧坐着撑在地上,红唇微勾,“而就是因你一己私欲,你毁了我,也毁了那吴欢婳!她曾是多么明媚的女子,如今苟在玉倾宫,日日汤药不离身,你可有愧疚?”
“若不是你,冬日里推婳儿落水,何至于让婳儿落水伤身!”东方宇盛像是被戳到痛处,伸手指着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仰着头,眸中尽是讽刺,“若不是你贪欲太重,她又怎么会被我所伤!”
“毒妇,”东方宇盛衣袖一拂,“朕不与你多费口舌。”
说罢,他抬脚欲走。
“皇上!”皇后娘娘眼中突然流露出恐惧,硬撑着起来抓住东方宇盛的衣袖,声音中带着祈求,“皇上,求你善待琼华!”
东方宇盛低头看着终于泪流满面的静嬅,一把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扯出,头也不回地出了凤仪宫。
殿中。
皇后娘娘终于瘫倒在地,呜呜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