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会忘了歌儿。”
东方宇盛将满歌按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朕总是记挂着歌儿的。”
“那就好。”满歌嘴角上扬,拉住东方宇盛的手。
东方宇盛碰了碰满歌的下巴,“小小女子。”
“你方才从惠皇贵妃处来?”
“是呢,”满歌捧着下巴,“臣妾的小厨房今日做了些新吃食,便想着送去给惠皇贵妃娘娘尝尝。”
“谁知惠皇贵妃娘娘像是茶饭不思的样子。”
满歌垂着眸子,装作看不到东方宇盛审视的目光。
“臣妾想着也是。皇上好几日不来看臣妾,臣妾都变得有些茶饭不思了。”
“惠皇贵妃娘娘爱皇上的时日比臣妾更久一些,心中愁绪自然也是更多的。”
东方宇盛的手指微微拨了拨满歌的耳坠,“这是朕从前赏你的。”
“嗯,”满歌点头,看着东方宇盛,“皇上长久不来,臣妾只有睹物思人了。”
“睹物思人。”东方宇盛重复着这句话,摸了摸满歌的发髻。
“谁料同心结不成,翻就相思结「①」。既如此,朕便赠你一枚同心结。”
满歌欣喜地抬眸,“当真?”
“朕是天子。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东方宇盛食指摸了摸满歌的脸蛋。
“朕晚些便去看你。”
“臣妾相信皇上,”满歌雀跃地站起来,“那臣妾便等着皇上。”
东方宇盛嗓音里隐隐有笑意,“这便要走了?”
“倒也不是······”满歌心虚地笑了笑,“臣妾是害怕扰了皇上。”
东方宇盛走至案桌前,拿起一本奏折,“你不来,朕也是要着人去请你的。”
“这是你父亲今日呈上来的奏折,乞身告老。”
满歌眸中的惊讶无法掩饰,“告老?可是父亲身体有恙?”
她略微焦急地接过东方宇盛递过来的奏折,打开细细看了起来。
“你父亲不过四十有二的年纪。”
东方宇盛见满歌看得差不多了,才继续开口,“历来做事谨慎小心,未出差错,你如何看?”
满歌凝眉。
父亲的奏折中直言请辞一是因着池家小辈已逐渐长成,他为着回避,才想着乞身告老。
二是为官多载,难免忽略家中。既然小辈已然长成,他不如安享晚年。
可前世父亲是在四十有六之时才上奏折请辞。可惜同年,池家便在各方算计下不得善终。
今生父亲提早了那么多年请辞,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重来一世,不仅是没有扭转局面,反而让事情更加糟糕了吗。
“皇上,”满歌将奏折合起来,神态自若,“臣妾尚未出阁的时候,常听母亲说,父亲十七岁便入朝为官。”
“即便后来娶了母亲,也因为公务在身,而甚少有时间陪伴母亲。”
“臣妾幼时,又常听父亲自责,他本非能力上者,然先帝赏识,才可为官一日。”
“因而更得勤勤恳恳,不敢有一日怠慢。”
“如今想来,臣妾自入宫那日,便见父亲已有暮态。”
满歌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如今臣妾入宫为妃,一日不见皇上尚且如隔三秋。”
“今日父亲因家事乞身告老,臣妾不敢妄言。”
“只是想着从前家中只有母亲一人操劳,难免难过。”
听完满歌的话,东方宇盛的眉间渐渐舒缓。
眼前小小女子,果真是看不懂朝堂之间的风云。
想来自己今日欲行试探之心,倒是自己小人了。
若谷梁家和梁家未倒,池家请辞是他乐见其成的事情。
且若不是梁家和谷梁一家多次触碰他的禁忌,他本打算第一个清算的是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