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十。
五皇子的满月宴已然过去两日。
而废后,在流传于世的说法中,是持匕首伤后妃,出言污蔑当今圣上,被东方宇盛赐了白绫。
一时间,市井坊间流言四起,都说梁家是被派来灭国的妖精。
幸好当今圣上贤明,早早查出此事,将祸害扼杀在摇篮当中。
在这些流言蜚语中,位置最尴尬,内心最惶恐的便是大皇子东方瑾瑜。
他后悔了,他后悔当日废后出事的时候他要那样劳师动众地去求。
他后悔梁家出事那时,他还在努力宣扬着他“贤”的名声。
如今他是一点靠山都没有了,唯有靠父皇的一点垂怜。
只盼着他的父皇可以看在他年幼失母的份上,对他不要过于苛责吧。
御书房中,东方宇盛靠在椅背上,目光悠悠地盯着手中的奏折。
“景贤妃身边那个言辞,是谁去唤她过去的。”
王忠心险些反应不过来东方宇盛在问什么,“回皇上,小硕子亲眼所见,是禧小仪身边的璎珞姑娘。”
东方宇盛将手中的奏折扔到案桌之上,“她们延福宫,真是上下一条心啊。”
王忠心低头不语,皇上这两日心情差着呢。
昨日东方宇盛守着太医将康贵妃娘娘的伤处理好后,便马不停蹄地依次召了慎刑司总管和荣王安王等人。
荣王与安王在时,他与小硕子都是守在殿外,无法得知他们与东方宇盛是如何解释的。
可东方宇盛作为帝王,信与不信,该信谁,只是在他一念之间罢了。
他愿意相信安王,于是荣王便被分了封地,不日便要离京。
许太妃不依不饶,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今日一早便闹到了御书房中。
东方宇盛一时生气,荣王的赏赐便直接被削减了一半。
王忠心眼观鼻,鼻观心。
难道许太妃她自己忘记她当年都对生母皇太后做了些什么么。
他还以为自己对宫中参与了此事的人的处理会让她警醒呢。
而在此事的衬托下,慎刑司查出来的废后将尚乐局的鸾儿杀了这一事自然不算大事了。
废后已然亡了,也只能算那名为鸾儿的女子倒霉吧。
王忠心细细回味着东方宇盛方才的话。
哎,他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延福宫,只怕是要有难了。
“吭!”
东方宇盛一拍椅子扶手,撑着它站起来,“摆驾凝和堂!”
······
延福宫中,满歌正安静地守在若思的床榻之前。
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选择了充耳不闻。
若思的伤口太深了,在挪回延福宫当夜她便发了高热。
她与言辞,桃枝等人衣不解带地守着,才不至于让若思在高热中丢了性命。
而后,便是她的伤口长日的渗着血水。
言辞每每亲自替她重新处理伤口,上药的时候,满歌都觉得心惊。
可若思却只是咬着一方手帕,总是不愿喊出声。
今日日中,在床榻上昏睡了许久的若思终于又悠悠转醒。
“你醒了,”满歌取过来一碗温水,“来,喝点水。”
若思规矩地躺着,任由满歌一小勺子一小勺子地将温水喂入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