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满歌与康贵妃娘娘再说了一会话,一个小宫女便端着一碗药进来,“娘娘,您该喝药了。”
康贵妃娘娘摆了摆手,“放下吧。”
她看着满歌,“你也看见了,这药我是一日一日地喝着,却也不见起色。”
“也是不必给旁人徒增烦扰了。”
满歌伸出手让康贵妃娘娘握住,“娘娘······”
“我送你出去吧,”康贵妃娘娘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当我谢谢你。”
“这些吃食便留下吧。只是我这副样子,那些身外物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了,你带回去罢。”
说罢,康贵妃娘娘握着满歌的手主动站起来,慢慢往玉倾宫外去。
四月早晨的日光还是带着一丝温和。
满歌福身,“臣妾还请康贵妃娘娘多保重。”
“我自然会的,”康贵妃娘娘摸了摸满歌红润的脸颊,“你也要多保重。”
“不必担心我,你宫中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也不能在我这处停留许久,还是回去罢。”
满歌垂眸,“是,臣妾告退。“
回去的路上,满歌看向身边的言辞,”你让齐太医想办法将沉壁公主的脉案抄一份来给我。“
说到底,废后要对付的人更多的是自己,康贵妃娘娘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
更何况,在自己手足无措的时候,只有她身边的人还想着自己。
此番,也算是自己给她的报答吧。
虽说从前若思也给过沉璧公主一个方子,只是时隔多日,想必公主的身体状况大有变化。
公主还年轻,只要按着变化好好调养,还是有养回八成的机会的。
而玉倾宫门口,康贵妃娘娘看着满歌离去,有气无力地回到内殿当中。
“听闻延福宫的糕点是一等一的好。”
康贵妃娘娘将食盒的盖子打开一条缝隙,令人舒心的食物的味道传来。
“春兰,你拿去热一热罢,我也尝尝。”
“诶,是。”春兰听见自己的主子要吃东西,心中自然高兴,忙拿着那个食盒便离开了内殿。
康贵妃娘娘端起晾得刚好的药,浅浅喝了两口,又颓然放下。
“药都是苦的,”秋菊递过去一粒蜜饯,“娘娘就着这蜜饯吃罢,也好少些痛苦。”
康贵妃娘娘接过蜜饯,任由它在嘴巴里化开。
药是苦的,这事她早在宙和四十七年十二月那个冬日便知道了。
只是这么多年过来,漆黑的药一日一日喝着,这苦已慢慢从嘴巴渗进了心里。
她微微偏头,透过窗户看着那精致雅丽的玉倾宫的大堂。
“秋菊,你今年也已经二十六岁了,可有称心如意的公子,我替你做主。”
秋菊盛起一小勺药喂给康贵妃娘娘,“奴婢谁也不嫁,奴婢要一直跟在娘娘身边。”
康贵妃娘娘挡开秋菊的手。
在春兰秋菊二十二岁那年,她们也是那样说的。
如今三年过去,自己已然拖累她们太久。
何况,自己的身子每况日下,她们的婚事定然是不可以再拖了。
“你非要这样说也罢,”康贵妃娘娘拿过秋菊手中的药碗一饮而下,“我总会有办法的。”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