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安静过后,一身着银朱色衣裳的女子走出来行礼,“回宁贵人,是嫔妾。”
宁舒颜抬眼望去,原来是秦惊鸿。
她“哼”了一声,“你倒是会做事的。”
秦惊鸿不卑不亢地屈着膝盖,“嫔妾只是昨日听闻宫中檀紫苑的桂花开得极好,因此便去折了两株放在寝宫之中。”
“兴许便是这样染上的香气,若贵人不喜欢,嫔妾往后不折便是了。”
宁舒颜皱眉,怎么自己什么都没说,她倒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
何况,桂花香气浓烈,她放在寝宫之中?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舒颜随意挥手让秦惊鸿起来,“我只是问问罢了,秦美人何故如此呢?”
秦惊鸿垂着脑袋,“原是嫔妾多想了,还望宁贵人恕罪。”
区区贵人而已,终有一日自己要越过她去。
“秦美人生得如此貌美,连我也为之惊叹。”
宁舒颜感受到秦惊鸿的敌意,一时间只觉得莫名其妙,不得不又开口将话题引走。
“往后这宫中可就要热闹了。”
“热闹是好事,”满歌接话,不给秦惊鸿说话的机会,“众姐妹都在,也不至于无聊。”
“只有一条,需要恪守宫规才好。”
那些新人们又福身行礼,“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端淑妃娘娘看着这些年轻的脸庞,再看看高位之上的满歌,只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满歌等人叩见皇后太后那日。
那日之后,卢妃流产,李妃丧命,满歌病重,梁琼华屡教不改,她奉旨养育三皇子。
再后来,太后病逝,皇后被废,宫中的大事一件接着一件,一桩接着一桩······
而今日,这位皇后娘娘似乎也是说了与那位皇后娘娘一样的话。
那究竟是谁要流产,谁该丧命······
这仿佛就是一个轮回,她们谁也不能逃出命运的掌心。
“若无事,便都退下吧。”
满歌清冷的声音将端淑妃娘娘的思绪拉回,她率先站起来福身,“谢皇后娘娘,臣妾告退。”
而后是整齐划一的告退声,众人一一退出凤仪宫。
凤仪宫外。
静好欢欢快快地拉着安婉溪的手走向絮晚,“姐姐,这是安婉溪安答应。”
随后,她将安婉溪推到絮晚跟前,“婉溪,这是于妃娘娘。”
安婉溪无奈,恭敬地福身行礼,“嫔妾答应安氏婉溪,参见于妃娘娘,于妃娘娘万福。”
说罢,她又朝絮晚身后的常倾臻行礼,“常婕妤万福。”
“起来吧,”絮晚虚扶了一下,“婉溪,有美一人,清扬婉兮「①」,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②」。”
“倒是个好名字。”
安婉溪微微失神。
婉溪,惋惜。
她父亲给她取这个名字全然是因为,在她母亲怀着她的时候,众人都说是个公子。
谁知生出来后是个女娃,父亲一时生气,便给她用“婉溪”为名,意在惋惜她不是个公子。
这么多年她都要习惯了,谁知眼前这位于妃娘娘竟然解读出如此美妙的寓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