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父走在前头,听着后面两人的一言一语,心中满怀的却是对满歌的担忧。
那些高门世家本就对着皇后的位置垂涎欲滴,今日东方宇盛这一行为无疑不是给满歌和池府又拉了一波仇恨。
如此情形之下,处在深宫之中的满歌但凡有半步路是走错的都定然会被拿来大肆宣扬一番。
东方宇盛此举看似是对满歌的无限宠爱,实则却是让满歌连同整个池府都只能更加依附着他过活。
若池家人敢生出一丁点不臣的心思,只怕会立马落得一个千万人唾弃的孤立无援的下场。
池父忧心忡忡地回到池府。
当年帝王之心昭然若揭,自己与夫人宠爱着长大的唯一的女儿毅然决然地带了两个丫鬟便踏入了那如龙潭虎穴一般的去处。
这么多年来,他每走一步都是为着池家上下百十条人命着想,却似乎忘记了那昔日还承欢膝下的女儿在宫中的生活会不会难过。
说来,满歌送回家的每一封家书都是叮嘱他们要爱惜身体,不可冒头,却从未说过自己在宫中的生活。
每封家书的最后,只得一句“不孝女甚好,望父母兄弟勿念”。
池母给他端来一杯茶,“歌儿做事向来有分寸,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只要我们池府好好的,歌儿在宫中也可有个依靠。木已成舟,多想也是无益。”
“哎,”池父深深叹了一口气,“馨意,正裴何德何能,能得你,得歌儿,得修远······”
池母握住池父的手。
她又怎会不知自己夫君与女儿在朝堂和后宫行走的艰难。
只是这个家中总是要有一个保持着彻底的清醒与理智,可以时时刻刻劝导其余人的人的。
这人昔日是她的儿子池修远,如今修远外出游历,便只剩她一个妇道人家了。
自己的女儿虽说是贵为皇后娘娘,可君臣之分大于夫妻情分。
池父在,她的女儿未来的路才会更平坦一些。
正在两人执手相看无言的时候,一位嬷嬷在门外弯着腰,“老爷,夫人,宫中传来圣旨,请老爷夫人亲自去前厅接旨。”
池母按了按眼角,与池父对望一眼后便出了房间。
外面,池府的管家正焦急地等候着。
“老爷夫人,”管家边走边说道,“此次来传圣旨的似乎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公公小硕子。”
他护着池父池母转了个弯,“我瞧着他满脸喜色,应当不是坏事。”
听罢此话,池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可还是忐忑地跟在自家夫君后面到了前厅。
“臣池正裴恭迎圣旨。”到了前厅,池父恭敬跪下。
小硕子学着王忠心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攘外必先安内,方得家庭和睦,国运昌隆。
咨尔沐氏,皇后生母,光禄大夫之妻,勤勤恳恳,温婉和顺,管理后宅,无一差错,朕常闻光禄大夫赞之。
今池氏为后,理三宫六院,以宽和闻名,得后宫赞扬,可窥见沐氏之恩德,教导有方。
着敕封沐氏为正三品诰命夫人,赏诰命服一套,诰命冠一顶,宝印一枚,绸缎五匹,笔墨纸砚十二套,金银玉细钿若干,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