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
在东方宇盛的授意下,李欢欢所行之事被传遍六宫,宫中似乎人心惶惶。
今日早膳过后,久未出宫殿的魏明锦终于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青竹往承乾宫去。
承乾宫东配殿中,朱映钰正在喝着热茶。
她看着走在南枝跟前半步的满脸笑意的魏明锦,自在地给她也添了一杯茶,“我估摸着,魏婕妤也该来了。”
“嫔妾给朱贵人请安,朱贵人万福。”魏明锦先周全地行了礼才上前几步回话。
“因此姐姐早早备好热茶,想必也是有话要与嫔妾说罢?”
看着南枝将内殿的窗户打开,朱映钰才明人不说暗话,“这段时日宫中发生这样多事,且都将皇后娘娘牵扯进其中。”
“魏婕妤以为,是旁人比我们先出手,还是皇后娘娘用她们来杀鸡儆猴。”
魏明锦松开欲解披风的手,“兴许是两者皆有之吧。”
“无论怎样,”朱映钰用手帕按按嘴角,“皇后娘娘可事事全身而退,不惹皇上怀疑,倒是不容小觑。”
魏明锦留意到朱映钰的帕子上绣的花样变了梅花,如葱的手指不发出声音地碰着杯壁,“她若没有手段,又该如何保住她的皇后之位?”
“且朱贵人又如何得知,皇后娘娘她没让皇上怀疑半分呢?”
朱映钰有些不满魏明锦的动作,“只看今夜家宴。此计牵扯后妃不少,只看今夜皇上会如何赏赐她们,便可知分晓。”
“也是,”魏明锦话头一转,“既如此,如今说什么都是无意义的了。”
“与其在这纠结,倒不如说一说你我之事。”
魏明锦对上朱映钰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继续开口,“连失了皇嗣的娇纵的秦才人都复了恩宠,那常婕妤也得了一次传召,今日已是十五,皇上似乎都未曾想起你我二人。”
“秦才人貌美,复宠是早日的事情;至于常婕妤,她是礼部尚书的嫡女,听闻凛国将遣人到嘉佑国来,皇上宠一宠她,倒也正常。”
“凛国?”魏明锦虽说是闺阁女子,却也是知道一些大事的。
“便是那个打了败仗的凛国?如今立秋早过,离春分还有一月多呢,他们要人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
“谁知道呢,”朱映钰挑眉,“虽说议和是说十五年,可其中变数太多。”
“且凛国可是败了的,其中之度,自然是要礼部尚书好好把握了。”
“倒是这个道理,”魏明锦终于喝了一口茶,“不愧是姐姐殿中的茶,果然唇齿留香,余味绵长。”
朱映钰轻笑,“妹妹少来姐姐此处,固然处处夸赞。”
“若妹妹日日都来,想必要嫌弃姐姐殿中的茶了。”
“妹妹怎么敢呢,”魏明锦站起来福身,“妹妹叨扰姐姐许久,如今妹妹殿中还有些事,嫔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