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想耗费太多心神养育一位不是自己亲生的皇嗣,最好还是可将四皇子养在自己膝下。
这样,便可无畏宫中争斗了。
“南枝,”将思绪抽离,朱映钰开始谋划下一步,“你寻个合适的时机给伺候四皇子的人送些东西过去,让她们不必待四皇子太好。”
“别做得太显眼了,也不要让旁人发现。”
“是,”南枝福身,“那四皇子?”
“待他潦倒失意之时你再现身,”朱映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如此才可让他对你我,感激涕零。”
南枝和秋意对看一眼,随后两人默默退下。
内殿之中,烛光明亮,炭火温暖。
朱映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又开始默默淌着眼泪。
父亲啊,你昔日的手段如今我学了个十成十,不知你可否会欣慰?
罢了,罢了。
朱映钰抹掉眼泪,灭掉了宫中的红烛。
与此同时,育心轩中。
宁舒颜带着银杏逐一看过朱映钰送去的东西,确保无毒后才用上。
育心轩得了东方宇盛和满歌的亲旨,这十多日来日子不是十分好过。
如今朱映钰虽说是明晃晃的利用,可到底也是实打实地帮了她们一把。
“银杏,”宁舒颜取出五六块碎银递过去,“去找些笔墨来,我要给父亲写信。写好后,你再去寻广明门的小太监送出去。”
银杏接过碎银,将朱映钰送过来的笔墨纸砚呈给宁舒颜。
宁舒颜只一刻钟便将家书写好,随后看着殿中唯二两支蜡烛发呆。
昔日是那定国将军依附梁丞相,如今定国将军虽说折了两位女儿,可皇上不曾责罚他,这定国将军府门楣到底是光耀了。
今日,轮到她忠武将军府依附如今的朱丞相,她宁舒颜也做好一死的准备。
不知,可否盼得一个门楣光耀的来日。
宁舒颜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往日她不服输,步步算计,却似乎从未赢过。
这起起落落的六年,她害死了不少人,也从未够到过主位娘娘的位置。
兴许自己今日的报应就是因为往日做事从不留情吧。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呢?
若可以嫁与寻常人家,是否可以安安稳稳地相夫教子,过安稳日子?
可偏偏进了皇家,然后连最寻常的心愿也不得实现。
“银杏啊,”宁舒颜品着眼泪的味道,“往后不要往启明宫送任何银钱了。”
“玕儿,他不应该有我这样的母后,他来日之路该更宽敞一些。”
银杏手中端着的安胎药险些摔倒在地。
稳下心神后,她轻声应了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