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倾臻好歹是礼部尚书的嫡女,琴棋书画什么的虽不能说样样精通,却也是都拿得出手的。
可方才她看那一盘棋,无气之子不提,瞧着就像是两人摆着玩一般,那分明,分明是毫无章法,胡乱下一通!
从前她在衍庆宫之时,从未同那敬淑妃娘娘下过这样的棋。如今瞧着,虽是毫无规矩,却也是另一番自由。
她分不清自己心究竟是何想法,只知如今看着这盘棋,心中是乱得很。
可这里究竟是钟粹宫,旁人想要如何立规矩是旁人的事情,她只管护好自己和腹中胎儿就是了。
刚想罢,又听见静好说道,“本宫该去一趟衍庆宫才是,事关重大,常婕妤也该劝劝本宫。”
常倾臻瞬息之间明白静好的意思,扶着入画的手站起来,“嫔妾自然是听从禧嫔娘娘的。”
静好微微一笑,往寝宫走去。
午憩后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似乎不太符合一会要做的戏。
未等常倾臻坐下,安婉溪亲自端着一碟糕点进来。
“常婕妤久等,”安婉溪行过礼,将糕点放在一旁,“快尝尝。”
常倾臻吃了一块,是淡淡的枣香。
看着安婉溪期待的神情,常倾臻笑容愈发溺宠,“确实不错,待晚些,妹妹不妨送一些到我宫里去,好让我当个零嘴。”
“也好,”安婉溪垂眸,“那姐姐可要记得,不许再吃多了。”
入画和侍棋对看一眼,眸中尽是揶揄的笑意。
又过了一会,静好终于收拾好出来。她捏了捏安婉溪的手,先常倾臻一步出了宫殿。
看着二人离去,安婉溪身旁的佩兰不解开口,“小主,她们分明是有事瞒着小主,常小主让您送糕点兴许也是其中一环,小主何苦答应呢?”
“人人都有秘密,”安婉溪将糕点放回手中的托盘上,“该要我出场的时候我出场就是了,她们不会害我的。”
“可小主如何知道呢?”佩兰还是十分不解。
安婉溪眸色坚定,语气中带着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倔强,“横竖就是不会。”
或许是过早成熟早早练成的本事,亦或是入宫至今她所见所闻,总之她坚信,此时此刻的她们,还是好人。
另一边,静好已然带着璎珞与琉璃快步出了钟粹宫。
微微凌乱的发髻瞧着像午憩刚起,头上也不是像从前那样一贯的灵动错落的发饰,只是寥寥簪了几支彰显身份的发饰,那步子迈得生风,仔细一瞧,下裳衣摆处还有细细的褶子。
常倾臻跟在她的后面,一脸懊恼无奈,想伸手去拉她,却又被拂回来。
她只得一边跟上步伐一边护着自己的肚子,端的是无可奈何的神色。
而两人这样的姿态自然被长久盯着钟粹宫的人看了个清楚。
那人以为自己蹲守多日终于有了眉目,只留另一人跟着,自己回到自个的主子那禀告,以讨奖赏。
毓秀宫中,南宫墨儿嗤笑一声。
还以为她们的情感是如何的坚不可摧,如今还不是因为子嗣一事即将翻脸?
可还是不可以高兴得太早。这游静好看着这样蠢笨,只盼着不要被那敬淑妃娘娘三言两语忽悠过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