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流萤与秋云再说了什么,秦惊鸿是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燕婕妤”“谋害”这些话一直在她脑海中环绕着,使她整个人脱了力,软软地靠着藕荷。
待流萤与秋云离开后,秦惊鸿眸中已然蓄满泪水。
她声音颤抖,“藕荷,兰茗,你们听见她们说什么了吗?她们什么都没有说是不是?”
这叫她如何接受。
自己竟然是与谋害自己孩儿的人姐妹相称,做了她的刀不止,如今还要被她与旁人谋划着除去。
且……竟然还是她主动提起,并非旁人逼迫她……
自己与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儿,竟然成了她的投名状……
“走,回宫。”她终于反应过来,拉着藕荷的手就往前圣清宫走。
藕荷看着秦惊鸿细腻如葱的手一阵心疼,心中也在不断想着对策。
回到圣清宫,还未等藕荷侍奉秦惊鸿用茶,南宫墨儿就忽然来了。
正准备去沏茶的兰茗吓得眼神慌乱了一瞬,随即大声福身行礼,“燕婕妤吉祥,燕婕妤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找你家小主要要事相商,你家小主还没有睡醒吗?”南宫墨儿试探地问道。
她当然知道秦惊鸿方才出去了,只是听闻她急急地回宫,因此想过来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自然是满歌授意秋云告知南宫墨儿的,为的就是让秦惊鸿冷静下来,莫要因小失大。
兰茗膝盖微微发抖,“回燕婕妤,自然是醒了的······”
“什么醒不醒的,”娇娇的声音打断了兰茗的话,“本小主压根就没睡,让你去沏个茶,怎的拖这样久?”
娇声的主人露面,是秦惊鸿。
她用帕子掩了掩嘴巴,“这是做什么?燕妹妹难道还会罚你不成,还不赶紧去沏茶!”
“是,是,”兰茗小手握了握拳,“奴婢告退。”
见兰茗慌慌张张地走了,秦惊鸿才冷哼一声,笑着看向南宫墨儿。
“燕妹妹,兰茗是个没用的,倒是让你见笑了。”
南宫墨儿拉着秦惊鸿的手,“到底是姐姐宫里的下人,是妹妹的不是,吓着她了。”
“妹妹倒是会为本小主着想,”秦惊鸿恢复从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拉着南宫墨儿往内殿走,“不知妹妹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南宫墨儿坐下,“好消息暂时没有,只如今看着那三人那个样子,倒也不远了。”
“只需在需要的时候,姐姐及时拱上一把火就成,最好是让那禧嫔可为你我所用。”
听罢,秦惊鸿在心中冷笑。
从前她全心全意地信任着眼前这个人,因此被蒙了眼睛,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被三言两语蒙蔽,差点成了她的垫脚石。
而如今,她将自己推出去,若一朝事发事情牵扯不到那禧嫔娘娘头上,岂不是自己承担所有?
可真是坐收渔翁之利啊。
“竟然有这样好的法子,”秦惊鸿捏着手帕的那只手微微发白,“那燕妹妹做主就是了,我总归是相信燕妹妹的。”
她要忍受不住了。
如果不是方才藕荷一直告诫自己要忍住要忍住,自己早就一巴掌扇到这个小人身上了。
且自己本就不是擅长收敛自己心绪的人,如今说了这几句场面话已经是她的极限。
想到自己那惨死的孩儿,那段日子自己的提心吊胆,她怎么能不怨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