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真没说谎。真如奴婢所说，她刚同您说了一日，第二日便将药带来给了奴婢。您服食了张挽月带来的药两年余，真的有了身子。”倒是小绿，看见赵菲满脸的黑线，以为是她不相信自己所说，出言解释。

赵菲本不愿计较了，过往恩怨皆随之身死消殒。但现下绿丫头，执意认为张挽月此事上做了贡献，她便要言明了，这丫头心思太单纯，有时候未必就是好事。

“挽月那药是怎么来的？”

“她说是城外一郎中开了药方，拿了药给奴婢。”绿丫头见赵菲问话，想了想，如实回答道。

“......”赵菲有些无语，这丫头好像没明白她的意思。算了，慢慢解释吧，她出言道：“我是说她怎么得到的那药？”

“这。夫人，奴婢不懂夫人之意。”倒是绿丫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赵菲，她之前不是说了吗，是城外郎中给的药，她不懂赵菲为何如此问。

“你呀。”赵菲走近绿丫头，轻点了她的额头，语重心长道：“就算如张挽月所说，她身子不好，须得服药。那王府中自会派人去请大夫为她问诊，大夫进王府，以楚云飞那人谨慎，你觉得侍卫不会搜查大夫的身吗，会允大夫携带问诊以外的东西吗？”

“自是不允。府中有人不适，须得请大夫，皆要禀报秦总管，秦总管自会派名侍卫出府去请。进府时，侍卫与大夫皆要被仔细盘查，大夫皆不允身带问诊以外的东西进府。大夫问完诊，开了方子后，乃由秦总管派人去取药。”绿丫头认真，仔细的说着，她的眸子圆圆的，可爱极了。

咦？她听绿丫头如此说，她先前想到了王府森严，但没想到进府时还要盘查，可她当日回府以及后来的这些天出府归来，皆没被盘查。莫非其实，楚云飞一直都派了暗卫保护她，亦或是极为信任她，她心下一番猜想。

“夫人？”小绿见她发了呆，出声叫道。

“那不就是了。”她惊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小绿说道。

“一来，她拿来予你的药，不是由问诊大夫所带来的，她也必不会把传说中怀子嗣的方子交予秦总管，秦总管如若知道必会禀报楚云飞，楚云飞势必会怀疑她；二来，就算她身怀武艺，王府守卫森严，她要出府，只能在寅时空荡，须得等侍卫换班，方有出府机会。那时，城中早已宵禁，她又如何能买到药；三来，就算她联络在外的同伙，时间紧迫，他们联络亦是靠书信，小心谨慎，你觉得她第一日才同我说了，如何第二日就能将药带来；四来，就是人性，没有一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让别的女人有身子。”她说着，转身走近了床榻边，看到摆放在床榻上一堆凌乱的衫服，摇了摇头。

“奴婢还是不懂。”绿丫头看着赵菲转身走向床榻，亦跟着她，打算收拾搁置床榻上的衫裙。

“我意思是说，她拿来给你的药，不是她自己调配的，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反正必不会是什么真正怀子嗣的药。如若她真有这药，为何不拿出来讨好其他几位夫人，她是叛逆啊，不是应该拉拢左相右相之女，怎么会想着来拉拢我呢？你说是不是？”她换了一种方式解释着，这小丫头现在情事未通，应是理解不了的。

“可是夫人。以您之意，她如若为了拉拢大夫人和二夫人，让她们有了子嗣，不是会更不利她反叛吗？”倒是绿丫头现在听懂了，但是想不明白为何夫人会说，如若张挽月的药为真，必会让大夫人、二夫人怀有子嗣。这大夫人与二夫人有了子嗣，不是应该更忠于王爷，反而更不利张挽月反叛吗？

“你傻啊。”她又轻轻点了点绿丫头的前额，道：“右相左相之女，皆有了身子，王府第一个子嗣，很可能就是日后的储君，你以为左相右相会放过对方吗？有句话叫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做反而更有利于张挽月进行反叛之事。”她亦帮着小绿，折叠着榻上的衫裙，一本正经，丝毫没注意到在她内室外，有一抹紫色的身影。

倒是她被她自己的话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内心想着：对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柳宠儿是王府第一个怀了子嗣的人，却无端端没了。许是被绿丫头当日马车里说中了，这极有可能是人为的。看来，害了柳宠儿的许是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