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韭啊,廿韭。你如今换了身份,难道心肠亦是换了吗?甘皇妃人家有孕,你应该高兴才是,这就表明,你的念儿不孤单了。”他喃喃自语,批评着自己,这样一说,他瞬间没了嫉妒心理。
他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前往了药柜处,亲自调配起嘉武帝的药膳来,调配好的药膳须得马上送去御厨,为嘉武帝午膳食之。
平日皆是小药童公公们做这些事,现下,这太医署就剩了他一个,自然什么皆要亲力亲为。
“田七、芍药、秋蝉、云苏、杜仲……”他站在药柜间,嘴里自语起来,手上清点着药材。
“廿太医。”一女性的声音响起,恭敬温柔。
他从药柜处,转过了身。
就见来人,正是昔日的玉翠,如今的玉翠姑姑。
“玉翠姑姑。”他一笑,放下手中药材,朝玉翠作揖,又礼貌的叫道。他对烟儿一直很感激,对玉翠亦是很欢喜,他偶尔喜欢开玉翠的玩笑,挑逗一下玉翠。
“廿太医,您就别拿奴婢开玩笑了,折煞奴婢。贵妃娘娘有请。”倒是玉翠听了,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恭敬的看着他道。
“贵妃娘娘可是身子有些不适?”他一听,收了嬉皮笑脸,询问道,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烟儿的心症,这心症,在他调理下虽甚少复发,但仍有发作的时候。
“这奴婢不清楚,贵妃娘娘说,您去了就知晓了。”玉翠含糊不清的回答着他。
“好。你且先回去,我准备准备,就马上过去。”他一听,瞬间明了,不会是烟儿心症之事,定是烟儿找他有其他事,玉翠又不好明言。
“嗯,廿太医,那奴婢就先走了。”玉翠一听,恭敬朝他行了礼,便转身出了太医署。
他盯着玉翠的背影,想起了小绿,那丫头这几日出宫去了,没人接他的梗,他还怪无聊的。这什么样的主子,身边就跟着什么样的丫头,绿丫头跟着她一年多,个性方面亦是有些随了她样了。
以前的秦子和,楚王府的侍卫总管,如今五万禁军的统领,听绿丫头说,柳宠儿身死,她代替念皇子守孝三年,而秦子和在柳宠儿身死的第二年,便娶了妻,他听之,心里为绿丫头有些惋惜,绿丫头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样子,她的确是不喜欢秦子和。
他快速整理好了药材,送往了御厨,又回了太医署,背上了医箱,提步走出了太医署。
烟雨宫
“臣廿韭,参见贵妃娘娘。”他一进烟雨宫后,见到宫厅中的烟儿,便跪拜了下去,行了礼。烟儿的模样同他当年在楚王府初见一样,高贵,雅致。
“廿太医,不必多礼。”烟儿声音温柔,右手作势兰花指,小指与无名指上带了金色指套,拇指与食指捏着绢帕,抬着右手缓缓往上提了提,示意他起来。
“臣谢过贵妃娘娘。”他一听,从地上站起了身子,模样恭敬。以前的他在楚王府时,凭借着自己的身份,还会吐槽这些礼仪,但现下,他只是个五品御医,见嘉武帝要跪拜,见后宫娘娘亦是要跪拜,早已习惯了,这就叫潜移默化,耳濡目染。
“玉翠。”烟儿看向了身旁的玉翠,温柔唤道,眼神瞄了瞄厅下的人,又将视线转向了玉翠,朝玉翠示意着。
“是。”玉翠一看烟儿的表情,便知是何意,恭敬道,又抬起了头,对着厅中其他人道:“你们都且下去。”
“是。”烟雨宫的众太监,宫女,都齐声应着,退了出去。
“本宫近日得了些赏赐,陛下说是南隆珍珠,实属罕见。玉翠,将珍珠取来。”她看着厅下站立的廿韭,温柔言道,又看了看玉翠,朝玉翠点点头。
“是。娘娘。”玉翠应着,转身朝内室走去。不一会儿,玉翠手上便多了一方鲛绡,出了来,又站在了烟儿身旁,轻声唤道:“娘娘。”玉翠摊开了手上的鲛绡,愕然几颗珍珠躺在里面。
“嗯。”烟儿一看,轻轻点了点头,将视线从珍珠上收回,又看向了廿韭温柔道:“本宫曾听廿太医你说,珍珠亦可为药。本宫自认此物放在本宫这里,只能用作点缀。本宫今日将此物赏赐于廿太医你,廿太医可将此物用作药理,自是比本宫用来点缀有用处。”
“贵妃娘娘,不可。”他一听,摇头拒绝道,又作揖恭敬言道:“此乃圣上赏赐,乃圣上对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臣承蒙贵妃娘娘厚爱,感激不尽,但如此贵重之物,臣实不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