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爱卿先平身。”嘉武帝却是面无表情,淡淡道。
“谢圣上。”一众跪拜的朝官都起了来。
何成风恭敬的朝陈官卿言道:“右相。下官亦是认为廿太医言之有理。下官犹记得,五年前,下官因不明缘由,险些害了前户部侍郎,柳正然之女,幸得圣上英明,下官并未铸成大错。下官记得,当日前户部侍郎柳正然要被圣上责罚,右相爷在朝中可是这样进谏的:母凭子贵,户部侍郎柳正然理应念在其女身上,免去责罚。今日,廿太医不过是遵循右相爷当日之意,怎就是目无尊卑,顶撞圣上?”
“圣上,老夫年事已高,如今已力不从心,望圣上体恤老臣,恩准老臣归隐还乡。”他没管何成风之言,跪拜了下去,以辞官为由,要挟着嘉武帝。
“陈卿。”嘉武帝却是下了龙椅,亲自扶起右相,一脸的挽留之意,道:“陈卿对本朝功劳甚高,朝中不可无右相,朕不会准许。”
“至于廿韭,诚如右相之言,加封一事本该由吏部进谏,廿韭身为五品御医,自是僭越了!”
“来人,将廿韭当场杖责五十!”他冷冷的下着命令道。
“圣上。”何成风一看,自是想进谏。
“何爱卿不必多言。”他却是冷冷出言阻止了,亦没给何成风替廿韭求情的机会。
廿韭盯着嘉武帝,眼神中有着不服,大声道:“圣上,臣不服。”
嘉武帝却是没看他,示意俞公公派人执刑。
俞公公看着嘉武帝冷寒的脸色亦是不敢求情,他虽平日受过不少廿韭的好处,但此番廿韭与圣上作对,他自是不敢维护。
廿韭被绑在受刑的长凳上,趴着,眼中有着倔强,仍是不服。
执行杖刑的侍卫,一板接一板的重重打在她的身上。
本该疼痛无比,可是她却半分疼痛没有,她装作痛苦,看向嘉武帝,只见嘉武帝捏紧了拳头,她心一疼,一骇,恍然大悟,这男人是将疼痛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
她了解,她太了解!难怪,难怪她在养沁殿内室,提出让他杖责自己,以泄右相心头之恨,又能加深左相的信任,他到最后亦是妥协了!
原来,原来竟是这般!
她心间好疼,努力压抑着想流出来的眼泪,神情痛苦又难受。
她臀部已然见了血,她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息。
而右相却是见板子打在她身上,又见她脸上的神色,怒火亦是在慢慢消散,甚至还沾染了得意之色。
这一下又一下的板子,打散了右相的不满,打深了左相的怨恨。
而她的血亦仿佛不再是血,对于右相来说就像泄愤液一般,不断的滴落在龙霄殿中。
朝堂之中,有些经历过当日三皇子的夺位之争的,亦是见怪不怪了,而一些新晋官员,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早已吓得有些瘫软了。
嘉武帝却是一脸的面无表情,直直盯着她。
她压抑着眼泪,不吭声,不是她有多疼,而是她知晓,这男人冷漠的面容下此刻比任何人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