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上佛,他配吗?”夏垚桀稳住身形,嗤之以鼻,俊美的眸子里全是鄙夷,冷声道:“龙辰,你可别忘了,你我之灵盏都被乐延天老不死掌控不肯归还,亏你还能好脾气称呼他上佛!”他说着,冷着脸色,拂袖来回拍了拍自己的袍子,仿若就在刚刚,他赤色的袍子上面已沾满了污秽。
“本皇亦不曾想到,昔日,天不怕,地不怕的龙辰神君,荣登天帝尊位时,竟自甘下作,沦为傀儡!”他言辞犀利,又甚是鄙夷。
话音刚落,他倏地侧身凝气,再回身时,右手掌中一团红光,直直袭上了殿中的白袍,龙辰不知是未曾预料,亦或是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这一掌,霎时,嘴角鲜血滴落在胸前的白袍上,染出点点血花。
“看你这神力不济的模样!本皇只不过是用了焱阳神功一层,耗费少许神力。”夏垚桀出言嘲讽,眼神里皆是蔑视,道:“本皇以为天帝你如此忠厚于他,定是解控了你的灵盏,却不曾想你依旧是这副模样!”
龙辰抽回背于身后的双手,右手掌中已凝聚了一圈蓝光,朝夏垚桀方向飞射而来。夏垚桀稍微扭转身形,避开了蓝光,蓝光直直打向了他身旁,一根刻有龙形雕像的冰柱上,却是完好无损。往时的龙辰神君,只稍稍用华阳神功,且莫说眼前一根冰雕柱,乃至大殿中十二生肖柱,顷刻间皆将碎于一地。
眼前竟是这副情景,夏垚桀摇了摇了头,失望神色显然,冷声道:“本皇终究是高估了你!早知如此,本皇又何苦叫人牵了龙彻的神牌,化形前来让你救她!如今看来,你不止神力不比从前,眼下也只会趋炎附势,贪恋尊位,往日的龙辰神君早已不再!”
殿上那身着白色袍子的龙辰,没有言语,仍然是静静的伫立着,犹如一幅上好的山水画,寂静,祥和,他的眸子平静似水,毫无波澜,仿若此间别无其他。
“也罢,终究亦知她投身何处!此生此世,永生永世,紫音,本皇将不计一切去守护,不容他人再伤她分毫。天帝!望你自重!”最后一句,他的语气尤为加重,他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大殿中,他轻扇了长袖,龙彻的神牌,便稳稳落于天帝身后的龙云座上,转而消失在大殿中。
此时,大殿上方,一道金光闪耀,却正是乐延天上佛。
“上佛。”龙辰抬首,许是受伤的缘故,他的声音稍显清冷,却异常的好听。
龙霄宫殿内上方,愕然金光刺耀,却正是乐延天。
只见他慈眉善目,面容很是和善,左手置于胸前,掌心向外,右手搁置腿上,指节微微蜷曲;他双腿盘曲,右足压于左腿,左足压于右腿,双足相互交叉,足心皆是朝上,身形浮于半空。
“吾经此处,听汝言谈,吾甚欣慰。”声音似暮鼓晨钟,通贯九霄,洪亮无比。
“六根清净,方是大道。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爱贪欲,故有轮回;当知轮回,爱为根本。想相为尘,识情为垢,二俱远离,则汝法眼应时清明,三界之主,公正持法,无欲无垢,须断其根本。龙辰,汝当明了。”言罢,金光慢慢消散,隐匿无踪。
龙辰袖中的手臂置于身侧,看向自己先前打向,雕有龙形的冰柱,右袖一挥。
霎时,一道白光忽闪,龙形冰柱瞬时化为神形,却是龙彻。
“帝!”他恭敬提袖作揖,没等抬首,一阵大风就朝他袭来,他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七哥!”龙彻抬头叫道,眉目惊骇,言语慌乱。
“……”龙辰没有言语,却也同时收了手,先前俊美温柔的脸上却多了一丝狠厉。
“七哥!他要伤你,你叫我如何坐视不理?"龙彻知他生气,心头亦是委屈。
先前殿中,他遵循七哥吩咐,化身冰柱,分明看的清楚,夏垚桀朝七哥打出一掌,他当时就想回身保护,却被七哥用一团灵力封印,无动弹余地!
“七哥,你的手!”他大惊,眼见鲜红从龙辰右掌上流下来,从指尖滴落于殿上。他怒了,夏垚桀竟真伤到了他最敬重的七哥!他要去扒了夏垚桀的皮!
“站住!”一道严厉的声音在龙彻背后响起。
龙辰轻抬左袖,刚一转身的龙彻便动弹不得。
“七哥,你放开我!那小子敢伤你,我要去扒了他的皮!”他背对着龙辰,又急又怒,却又始终挣脱不了禁锢。
“他伤不了我。”龙辰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他摊开了自己鲜红的手掌,目光清浅,没有情绪,那掌中有着细碎的伤痕,他的指甲中亦有着鲜红。
那是他先前大殿之中,自己悄然捏紧了拳头,指甲陷入肉里所致。
那些冷漠绝情的话,他虽出了口,心却如承受着刮骨之痛,难以忍受,只得捏紧了拳头,用身躯上的疼痛唤醒着自己,天知道他有多爱她,天知道他早已为她失去了理智,他故意接了夏垚桀一掌,目的是掩饰他掌中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