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州的高档茶馆的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金碧辉煌。馆内不仅镜屏字画、奇花异草,应有尽有,而且所用器具、所品茶叶都很名贵,皆为瓷盏沏名茶,又佐以高级点心。并且都配有名伶唱曲,既显示了身份,也得到了极大的享受。
荣安所选择的这所“心德楼”就是羊州城最大的一所茶楼。心德楼的茶台以大四方桌为之,凳为条凳,盏用烛盅。座位按等次分为有四种:散座、厅座、咖座和完座。散座是大众茶座,价格低廉;厅座比散座稍好,云石圆台茶桌,茶厅四壁挂有中国书画;咖座是经由已经租给吉利国的群带路港传播过来的西洲咖啡座式的茶座,消费较厅座更高;完座是一种包间雅座,费用比以上三种座位都要贵得多,主要供官僚和大商人接待客人饮茶或欢宴之用。
荣安这次请的,是赵、钱、孙,三位羊州当地的巨商老板,三位年龄都在四、五十岁,糟老头子了,以塔尔玛的眼光实在没有什么好看。至于荣安所谓的赈灾大事,她不懂,也没兴趣懂。这并不是说她不关心灾民,她在东齐省的时候是极力的帮助所遇见的灾民的,她只是单纯的真的不懂,单纯的真的没兴趣懂。
好在以荣安的身份,又带着塔尔玛,很自然的要选择完座。
而完座,当然就要有娱乐活动。
京城的茶馆当然也有娱乐,但是京城的茶馆塔尔玛还真没去过,不过她听人说过,茶馆里有说评书和相声的。但是现在这座羊州茶馆可没有说书的,只有一个唱曲的美女。
塔尔玛觉得唱曲很有意思,因为有点类似自己跳萨满时唱神调的感觉,当然唱的什么塔尔玛一句也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反正自己唱神调的时候,别人也大多听不懂。好听就行了,反正那种味道是京城根本听不到的。而且,人也很好看。塔尔玛觉得,可以这样看美女,真是以前十八年来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儿。她甚至在想,自己现在应该挺帅的,如果一直看美女,会不会被误会自己在撩她?会不会引起有趣的故事?
塔尔玛这一年刚刚十七岁,正是喜欢做梦的花季,平时在王府太压抑,现在正好可以释放一下。
反正也没人认识自己。
于是,她就这么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唱曲的美女。结果,看了半天,却发现那位美女根本不正眼看自己一眼。于是又摆出各种姿势、表情,甚至亮出值钱的器物。结果,全没用,那个唱曲的美女还是认认真真的唱着自己的小曲,丝毫不为所动。
塔尔玛折腾累了,只好转过来轻声问荣安:“那个唱曲的姑娘,怎么那么认真,根本不看左右的。”
荣安当然早就注意到塔尔玛的小动作,心想这京城来的小爷,怎么这么轻浮呢?没想到对方不仅盯着看,还问自己,心里更加不悦。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让三位客人看出来。
其实那三位早看出来了,但是都装着不好意思说罢了。
荣安于是也小声的告诉塔尔玛:“那是“瞽姬”,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