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心中正琢磨着用什么办法能将这家伙支开,好让我将令牌偷出!
“喂,你是新来的?我怎从未见过你!”
粱苁的发问,让我头皮一紧,袖中的匕首早已落入手中:“回大人的话,女婢是燕儿的远房表妹,只因家乡闹蝗灾,使得田中颗粒无收,家中姊妹又太多,父亲无力抚养!”
我语气悲切,轻叹了一声:“实在无法,就来投奔表姐,三夫人见我可怜,就让我留在府后中。”
说着我还伸手拭了拭脸上的泪珠,粱苁又仔细地打量我几眼,似乎是相信了我说的话:“好好侍候三夫人,大人不会亏待你的!”
“是,奴婢知道,一定好好侍奉夫人!”我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粱苁满意地点点头,又从自己身上摸出一个白瓷瓶:“这是玉环散,姑娘家还是要多多保养才是。”
我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心疑他是在试探我,伸手正要接过,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粗糙无比,手背上还有几条浅浅的裂纹。
日夜兼程的行军,让我整个人看起来黑了不少,原就有些消瘦的身子,看起来愈发营养不良的样子,加上这双满是龟裂浅纹的手,倒是像极了从衢州逃荒而来的灾民。
我微微颔首:“多谢大人。”
“我也是衢州人士,自然多关照你一些,以后就叫我梁大哥吧。”
粱苁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可会做衢州的小吃?”
我看着他似有期待的样子,忽然有了主意:“梁大哥是想念家乡的吃食了吧?”
“小时候家里穷,可娘她每逢年节还是会给我做肉圆来吃……自从娘她过世后,我就再没吃过家乡的肉圆了。”
梁从眼中落满了悲怀,抿起唇轻轻叹息一声:“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虽然奴婢的厨艺远远比不上您的母亲……但若梁大哥不嫌弃,奴婢愿意试试,也许能稍解您思乡之愁?”
粱苁目光如炬,明媚的笑意扬在嘴角:“你叫什么名字?”
我突然愣怔,方才只想着尽快支走他,根本没想过他会突然问我的名字,一时支吾答道:“奴婢…奴婢姓周单名一个怜字,梁大哥叫奴婢小怜就可。”
这下轮到他愣怔了,复而又重新打量了我一遍:“天下怎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梁大哥在说什么?奴婢有些听不明白。”我有警惕地看着他。
随时准备用匕首刺向他,却见他忽而一笑:“我在家乡有一个自幼与我定娃娃亲的姑娘,她也叫小怜……后来因家中遭匪,他们全家都被屠杀,可那些尸体中唯独不见六岁的她!”
他顿了顿:“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到处打探她的下落,却始终无有一丝音讯……”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说的这些,你可有印象?”
我眼角不由抽搐,想着这家伙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不想图惹怀疑,只能装作惊恐之色:“大人,您抓疼奴婢了!”
粱苁顿觉自己失态,手下一松放开了我:“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我轻笑着摇摇头:“奴婢明白,大人也是担心自己的未婚妻子,不过奴婢真的不是大人要找的人!”
他神情随之失落,垂眸哑然失笑道:“是我太心急了,她那时不过才只有六岁,或许她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