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嚯嚯哈哈。”
一阵怪笑从他房间里传来,只见白眉阴煞一手拿着顾桃的肩胛骨,推着她从他房间里慢慢走了出来。
白眉阴煞笑道:“我就说嘛,这傻小子一定会到处找你,而且我打赌,他绝不会弃你而去!哦嚯嚯嚯。”
他伸手拍开了顾桃的哑穴,顾桃立刻急喊:“白小望,快逃!他偷袭了金蝉道君,打伤了小羽,你快去叫你爹来!”
白眉阴煞得意地笑道:“白不尘在山下小镇喝酒呢,这会肯定已喝得烂醉如泥,没准在呼呼大睡呢。放眼这天一山,还有谁是本仙的对手?白小望,你去啊,去叫人啊!”
手上一用力,顾桃痛得“啊哟”叫了一声。
顾桃忍痛喊道:“白小望,快逃,快逃命去啊,他也受了伤,追不上你的,你快走啊,别管我!”
小隐此时武功尽失,即便想逃也逃不了。
唉,秦天狼最后一刻好心办坏事,把毕生功力都传给了他,冲击了体内各大经脉,搅乱了气机,现在不啻废人,本来他自信足可与白眉阴煞一战。
他哪里知道,若是秦天狼没这么做,上午在大殿验血时,单孙宣这一关他便过不了。
白眉阴煞对白不尘的行踪了解得如此清楚,显然是有备而来,山上必有内应。
小隐知道白眉阴煞要的是他身上的血,既然逃不掉,不如拼死救出顾桃,于是镇定地道:“白眉老怪,你放了顾桃!”
顾桃急得要哭,道:“白小望,你走啊,快走啊!不要管我!”
“哦嚯嚯哈哈。”白眉阴煞笑道:“顾桃姑娘,我再跟你打个赌,我用他的命换你的命,你猜,他干不干?我赌他会!哈哈。”
顾桃哭喊道:“白小望,你个呆子,你别听他的,你快逃,他受伤了跑不快,你逃得了的。快走啊!”
小隐自然不肯让顾桃受到伤害,女人落到白眉老怪手里不但死得惨还要受尽凌辱。
小隐不理会顾桃,淡然道:“放了她,我跟你走!”
白眉阴煞大笑:“呵呵,瞧见不,我赢了!白小望,你走到本仙近前来。”
“不要!”顾桃大急,拼命挣扎。
白眉阴煞又是一捏,道:“你再乱动,小心我捏碎了你的肩膀,让你成废人!”
小隐慢慢走到白眉阴煞近前,白眉阴煞大喜,伸手点了他身上数处大穴,包括哑穴。小隐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眉阴煞道:“本仙说话算话!”反手点了顾桃的哑穴,令她不能出声。“说实话,顾桃姑娘又美丽又聪明,实乃本仙的大爱。可惜今晚我没办法带两个人下山,留待下次吧,嚯嚯嚯。”
他捉住小隐的胳膊,拉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走几步,便抽一口冷气。
他道:“腰上挨了金蝉一掌,真够呛。不过我肯定这回他已驾鹤西去了,呵呵呵,划算!”
他竟然杀了金蝉道君,小隐不觉心中一酸,热泪盈眶。
顾桃说,小羽受伤了,不知道伤得怎么样。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白眉阴煞拽着往前走。
顾桃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急得拼命摇晃,可是想喊,喊不出来,想动,动弹不得,想哭都哭不出来,只眼泪如下雨一般往下直淌。
外面停放着一辆运泔水的马车,车上有一个大木桶,白眉阴煞费了好半天才将不能动弹的小隐装进泔水桶,然后驾着马车望山下而去,一路关卡畅通无阻,并没有人搜查。
小隐看得明白,果然有内应。他甚至怀疑这是宫千里他们的刻意安排。
他们验证亲子关系失败,恼羞成怒,便设计让白不尘下山,这边则放白眉阴煞上山来。
杀死了金蝉道君,他们便可以肆意搜查道观了。
幸好金蝉道君启动石门封住了密道,不然真有可能被他们找到秦天狼。
且说这日晚课结束,金蝉道君将小羽叫到一间寮房里,久久凝视他,瞧得小羽浑身不自在。小羽怯生生地问道:“师父,您……您怎么啦?”
金蝉道君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道:“为师这两日忽觉心神不宁,天宁观恐有灾祸降临,小羽啊,若是为师有一日遗世升天,你将来有何打算啊?”
小羽愕然地看着师父,道:“我……师父易性养心,普济众生,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必能长生不老,寿敝天地。”
金蝉道君微微一笑道:“寿敝天地,无有终时,乃是我们道家修炼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天有不测风云,道有三灾九难,为师也难脱十劫。唉,为师年轻时也犯过错误,不可饶恕的错误,天道轮回,善恶有报,心之所念,行之所向……为师的意思是万一劫难降临,你如何打算?”
小羽心中不明师父竟然奇奇怪怪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嗫嚅道:“小羽不知道……没想过。师父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金蝉道君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唉,你从小在道观长大,天天持诵,度己度人,不与俗世交往,难为你了。白小望和顾桃皆具大智慧、大福报,你好好与他们交往,日后必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