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顾桃与安和亲近,其他尼姑开始对她另眼相看,也愿意与她攀谈,顾桃从她们那儿反而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但有用的信息也不多。
顾桃向安和提出想要参与对寺庙的搜查,安和说已经派人搜遍了寺院里可能藏人的每个角落,未有发现,这证明了白眉阴煞他们并没有藏身寺中。
不在寺中便是在寺外了。
顾桃将信将疑,她更愿意相信他们就躲在寺中的某个隐秘的场所。
寺外有近千人在日夜搜寻,不可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顾桃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安心住持身上,决定对她实施跟踪。
她扛了把扫帚,安心住持走到哪,便扫到哪,一连盯了她三天,什么破绽也没发现。
安心住持生活作息极有规律,一日一餐,过午不食。清早起床,参加早课,上午处理些寺务,午后讲经半个时辰,之后回正堂打坐,傍晚参加晚课,课后回房休息。
她发现那个叫妙玉的年轻女尼与她走得很近,经常去她住处走动。
一打听,原来妙玉是安心的女儿。安心带她来寺院出家时,她才五岁,从此一直在寺庙生活,直至受戒成为比丘尼。
顾桃又跟踪了安宁监院三天,也没发现任何破绽。
安宁是寺院里的大忙人,整日忙上忙下,寺院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归她管。期间曾下山两次采购物品,但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她也曾向其他女尼打听安宁出家前的情况,但都说不知道。
打听出家人俗家的情况本是僧尼的忌讳,众尼之间互不了解并不奇怪。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约半年前她介绍了一位远房亲戚入寺出家,取名妙音,现在跟着慧兰老尼看守藏经阁。
算算时日,小隐落在白眉阴煞手里已经八天了,而心语传送毫无进展,顾桃知道时间越久对小隐来说危险越大,开始变得焦躁起来,夜深人静时,便偷跑出居士院,在寺院四下里探寻,期望能有所收获。
且说小隐在石室里度日如年,所幸一连五天,白眉阴煞忙着疗伤,并没有来找他麻烦。自从那日来过一个女人之后,便有人在傍晚的时候送来一大包食物和水,白眉阴煞似乎不想让焦天与对方见面,每次都亲自出去取了回来,分给大家吃。
看来他对焦天并非百分之百信任。
第五天的时候,小隐感觉到体内出现变化,尽管要穴被封,但真气开始轻微流动,或许再过一两天便可冲开穴道,恢复功力,逃出石室。
第六天感觉更好,正当暗自欣喜,白眉阴煞却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通,微笑道:“本仙终于压制住了伤势,现在需要进补,该是让你派用场的时候了。”
小隐知道他决定要吸自己的血了,心中暗惊,但故作镇定地道:“白眉老怪,我的血你喝不了,前一阵子本人花天酒地,血里全是酒,小心把你喝醉伤了气机,你可别怪我,呵呵。”
白眉阴煞笑道:“血里有酒更好啊,世上恐怕再没第二人可以尝到美妙的血酒了。你杀了我的大王蛇,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的。”
小隐不由惶急道:“喂喂,你真要喝我的血?你可要考虑清楚哟,我天天喝三阳子配的各种药汤,血里说不定有毒哟,毒死了你,不关我事!”
白眉阴煞突然出手,点了他周身及四肢的十几个穴道,包括哑穴。小隐全身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把眼睛干瞪他。
白眉阴煞取了只瓷碗,抓起他的手腕,用小刀轻轻一划,鲜血慢慢流入碗中。他狞笑道:“你放心,本仙不会一次喝光你的血,你这辈子就做本仙的活血库,让本仙慢慢进补,哦嚯嚯哈哈。”
不久,一碗血盛满,白眉阴煞用一个夹子夹住出血口止血,端起碗尝了一口,满意地点头道:“不错,清香,有药味,没有酒味,呵呵。”说着,端着血碗走进了里间。
流了一碗血,小隐渐有头晕眼花、全身乏力之感,原先产生的真气涌动感完全消失了,顿然大失所望,心中未免担忧自己可能难逃此劫,命丧于此。
照他这样喝法,用不了几天我便要血竭而死了。
一想到死,便有些胡思乱想。我死了,谁会为我难过呢?
顾桃肯定会伤心会流泪,这女孩现在越来越爱哭,还爱生气;
最难过的一定是青青,可能会伤心好久。她就我一个朋友,以后会很孤独了。
大熊可能会挤出几滴鳄鱼眼泪,干嚎几声,然后说,嘿嘿,哥会来陪你喝酒!
小羽会难过吗?应该不会,对道家来说,人死了是遗世升仙,他可能会说“非也非也,祝你荣升天堂”。
小隐不禁长叹一口气,我一生就只有这么几个朋友,来到这个世界也没做什么大事,大概很快就被人淡忘了,永远消失了。
心中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能够安葬秦天狼的遗体,让他入土为安。他到底是不是我爹,心里多少有些纠结,算啦,已经无所谓了。他把一身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我,我干嘛不认?
可是,我娘呢?秦天狼说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到底是天禄法王彤姨还是紫衣仙子?
为什么不认我?骗人的吧。
娘知道我死了,会伤心吗?
也许不会,都不认我,自然不爱我,也就不会伤心了。
唉,管不了这么多啦,死就死吧,十八年后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