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艳这话一出口,邱家人就都知道她的意图了。
这明显是盯上邱霞这既能挣钱又还轻松的活计了。
邱家这次来城里找邱霞时,本就没告诉刘艳艳,也不知道她是在哪儿听到消息,非要跟着来让邱霞给她介绍活。
刘艳艳的爸爸是大队干部,所以能拿到进城的介绍信,不至于当盲流被抓。
邱霞和曲铭钧离婚后,没有当地户籍,还能留在阳城务工也是司央托关系在派出所给她登记备案了的。
所以现在并不是谁都能随便跑城里来干活。
“艳艳,我不会回去相亲,更不会再随便嫁人,你就别动那心思了,何况这件事也不是我说了算,就算我答应让你干,祁旅长也未必就愿意。”
刘艳艳听了邱霞的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给老男人带孩子吗?当她多稀罕呢?
“橘子姨姨”邱霞正在收拾碗筷,睡眼惺忪的木木就起来了。
邱霞忙把手擦干净,快步朝站在卧室门口的木木走了过去,“木木,你睡醒了?姨姨带你去洗脸……”
“橘子姨姨他们是谁呀?”木木揉着眼睛问屋里的几个陌生人。
“他们是姨姨的家人。”邱霞一边带木木去厕所,一边轻声回答。
邱家人都好奇地看向木木,邱妈妈低声嘀咕:“这就是霞霞带的那孩子?看着才四五岁啊,那个啥旅长是老来得子吧?”
“应该错不了。”邱爸爸刚把烟杆子抽出来想裹点叶子烟点上,可一看这屋子实在太干净,他忍了忍还是收了回去,“咱今儿回不去了,夜里上哪儿住睡觉啊?”
显然邱爸爸并不想留在这里,他感觉不自在。
刘艳艳把鞋子一脱,盘腿上了沙发,抓着邱妈妈的胳膊一摇一晃地说道:“大姨,霞霞姐刚给了您那多钱,您带我们出去住一回招待所呗?”
“住啥招待所?我看霞霞这里位置就挺宽敞的,在这里将就一夜就成了。”邱妈妈节省惯了,她怎么可能出去花那些冤枉钱?
“切”刘艳艳失望地切了声,又干脆跳下沙发去其它房间参观了。
邱野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头朝邱霞消失的方向看去:“姐,我想撒尿,这里哪儿有茅坑啊?”
“在这边,你过来吧!”厕所边传来邱霞的声音。
很快厕所里就又响起邱野的惊呼:“姐,这屋子里咋还有蹲坑,真了不得。”
“把门关上,一会儿记得拉上面的吊绳冲水。”邱霞提醒他。
“哦,好……”邱野老实答应。
“霞霞姐,你租这屋子多少钱啊?肯定特贵吧?”客卧里传来刘艳艳的声音。
邱霞忙警惕地跑了过去,“艳艳,这间屋子你不能随便进。”
刘艳艳不满地努努嘴,“为啥呀?就看一下又不会少啥!”
“这是别人的房间。”邱霞如实道。
当初这房子是邱霞和司央一起合资租下的,这个房间司央偶尔会过来住,所以邱霞不想让她进去。
“姐,这个水咋一直流啊?啥时候能停啊?该不会让我拽坏了吧?”厕所里传来邱野焦急的声音。
邱霞赶紧把刘艳艳从司央的房间拉出来,然后干脆锁上了门,才又去了厕所。
邱野提着裤子站在蹲坑边,盯着水流不止的便池,手足无措。
邱霞过去看了看,虚惊一场,“没事,你估计多拉了几次绳,它一会儿就会自己停了。”
邱野这才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自己闯祸了。
城里新鲜玩意儿是挺多,就是也挺吓人的,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邱霞看着弟弟拘谨无措的样子,莫名心疼。
她嫁给曲铭钧,又认识司央、祁景言他们后,眼界和格局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乡里埋头干活、绣花的傻丫头了。
她深知知识和眼界的重要性,钱的重要性。
她嫁人,只能改变她一个人的命运,但她要是能挣钱,就能改变弟弟妹妹们的命运。
弟弟妹妹们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她是姐姐,却也像是母亲,她疼爱弟弟妹妹,弟弟妹妹也同样跟她亲近。
所以她坚持留在城里,就是要为他们也争一条光明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