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抱着她,走进净室。
顿时一阵血腥扑鼻。
她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地上很多血,大都已干了,一片又一片的暗红,触目惊心。
父皇和皇兄赤膊被缚,正倒在蒲团上,昏迷不醒,身上布满伤口,有的还在流血。
这间谈玄论道的净室,如今已成地狱。
“……”她刚一张口,立刻被封了哑穴。
身子一沉,她被丢到地上,像个残破的娃娃,丢在陈皇和太子面前。
“让他们看看。”楚煜说。
岚虚子走上前,端起一盆水,猛地泼下去。
昏迷的人立刻抽搐,痛苦地颤抖着,却叫不出声。
两个人醒了。
陈皇忿恨抬眼,然后,看到了地上的她。
“嗬……嗬……”陈皇看着她,顿时老泪纵横。
“父皇你瞧,皇姐来了。”楚煜慢条斯理,捡起一把匕首,走到她身边,“父皇,你果然最疼皇姐。刀剑加身你都不怕,只是看她一眼,就落泪了。我真的很好奇,如果皇姐变成你这模样,不知父皇作何感想。”
他一边叹息,一边俯下身。
刀刃贴上她的脸,掠过她的眉眼、鼻子,停在咽喉上。
“唉,皇姐这么美,划的到处是伤,我不忍心呢。”他轻喃,目光看向陈皇,残忍而快意,“不如划在这里,只要一下,就出很多血,事半功倍。”
他说着,手一动。
刀尖入肉,细细的血像条红线,顺着她的颈子流下。
陈皇忽然剧烈挣扎,死瞪着他,双眼赤红,嘴里嗬嗬出气。
楚煜笑了笑,示意岚虚子:“让他说话。”
哑穴一解,陈皇立刻嘶声叫:“别伤害她!你要传位诏书,我给你!不许伤害她!”
楚卿躺在地上,心如刀割。
父皇不该妥协,楚煜不能相信。他绝不会放过她,何况她中了夜醉,已等同死人。
她拼命想要暗示。
可她说不出话,也不能动,只能眼看一切发生。
纸笔早就备好。
楚煜手执诏书,看了两遍,满意地收起。
然后他又将匕首,贴上陈皇的咽喉,看着她微笑:“皇姐,你看父皇多疼你。不知皇姐对父皇,是否同样关心。”
他一边说着,缓缓收紧刀刃。
“皇姐,你是要暗部,还是要父皇?哦,我忘了你不能说话。皇姐,如果你要暗部,就眨眼一下;要父皇,就眨眼两下。这样可好?”
刀刃越收越紧。
她恨恨盯着他,两眼一眨不眨。
“好!好孩子!”陈皇忽然纵声长笑,慨然道,“孩儿!你若生为男子,我陈国必能一统天下!可惜你是女儿,父皇不求别的,只要你好好活着,为父皇报仇!”
长笑声中,陈皇往前猛倒。
噗!
鲜血飞溅,染红了蒲团,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楚煜。
陈皇的尸体倒下,倒在比皇座绒毯更红的血泊中。
“……”她张开嘴,无声恸哭。
“啧啧,皇姐好狠心。我简直有点怀疑,莫非皇姐也和我一样,其实痛恨父皇?”楚煜残忍地轻笑,又走向太子,“皇姐,那皇兄呢?你也恨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