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是将门之女,一腔豪情,简直和她像极了!
世安郡主虽娇贵,但不爱红装爱武装,拜过无数名师,让她很羡慕!
这些都不算,最了不得的,还是陈侯夫人。陈侯夫人未嫁时,竟是个女侠!名门弟子,江湖中大大有名!
元康的眼亮了。
江湖是她的梦,一个遥远美丽的梦。
“陈侯夫人,江湖什么样?好不好玩?有没有趣?”她追问,一脸向往。
“公主想听么?”
“想!”
“那我说了,公主别嫌闷。”
“不会,不会。”
陈侯夫人一笑,娓娓道来。
江湖太大,太复杂。江湖中的故事,几年也说不完。元康听出了神,直到一段讲罢,她仍痴痴迷迷,沉浸不已。
女客们相视而笑。
“看来,公主很爱江湖。”赵小姐笑道。
“嗯,很喜欢。”元康挠挠头,讪笑,“我还想去闯闯呢。可是,大哥二哥不许,他们说我太笨,不适合江湖。”
她直率惯了,哪怕说及自己,也百无禁忌。全不怕自毁形象,惹人笑话。
“公主,那是梁主疼你,才如此说。”王小姐微笑。
“是呢。不过……我也真有点笨。”她嘿嘿笑,一转头,不觉失惊,“呀!这么晚了?”
窗外,暮色渐浓。
元康站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很安静,偶尔看见刘启,带着手下巡逻。而对面的厢房,门没开,灯没亮,子溟仍旧不在。
“这么晚了,子溟还不回来?”她自语。
“公主,洛王与家父,似有长谈之意。”王小姐走近,温柔道,“我临来时,家父曾吩咐,如果洛王不归,定是屈就寒舍,彻夜长谈了。”
“哦……”元康点点头。
她是个直肠子,不会说谎,不会掩饰。失落两个大字,几乎写在脸上。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见。
世安郡主立刻说:“如此正好。我们几个女孩,也来个彻夜长谈,谈个尽兴。”
“对,对。”赵小姐点头,马上附和,“只有我们女孩,更加方便。”
“是啊。江湖趣闻多,更多的稀罕事,我还未及说。”陈侯夫人笑了,看向窗边,“只是,怕有扰公主吧?”
“没有!没有!”元康大喜,又开心了,“我正巴不得!我去吩咐下人,准备酒菜,我们来个……把酒畅谈!”
酒菜齐备。
元康开怀举杯。
那位赵小姐,竟也是海量。两个你来我往,喝得很畅快。陈侯夫人殷勤斟酒,不多会儿,元康就醉了。
“我……没醉……”她含糊着,被扶入内室,倒在了床上。一沾床,立刻呼呼大睡。
菜冷,酒残。
房内安静,房外安静。安静中,新月悬天,流光徘徊崇光馆。
夜已深。
元康睡得正香。
月光透过窗,照在她脸上。她的睫毛一颤,忽地睁开了眼。心口在发闷,让她一下惊醒。这种闷感很奇特,很熟悉。
她伸出手,轻按心口。
师父曾经说过,这种闷感无妨,不会伤身。这是她自体解毒后,本能的反应。但此时此刻,怎会有这反应?
莫非……她中毒了?
她大奇。
这时,她听见个声音。外间房中,有人在说话。
“那个靖方公主,可真够呆的。”
“又呆又蠢!对付这种蠢物,也让我们出马?杀鸡用牛刀,低了我们身份。”
“是王姐姐行事谨慎。”
“唉,倒不是我谨慎。是家父吩咐,务必看住那丫头,绝不能出岔子。”
“有陈侯夫人在,只消下一点药,就够她睡几天。”
“何况,即使不下药,有夫人讲故事,也能哄住那呆子。”
“哈哈,不错!”
元康听愣了。
这几个声音,分明是女客们。她们在说她……不,在算计她!可这是为什么?
外面的人还在说。
“陈侯夫人,你下的什么药?”
“千日醉。”
“能迷她几天?”
“只要不解,十几天总行。其间,可稍解片刻,给她吃点东西。”
“她不会发觉?”
“不会。她会很昏沉,像在梦中。即便完全解了,也只当宿醉,这一切都记不得。”
“那甚好,只要送走洛王,谁还理这呆子。”
“没错!看她那样儿,呆头呆脑的,一提起洛王,几乎流口水了!哈哈……”
笑声忽止。
赵小姐不笑了,瞪大眼,张大嘴,活像见了鬼。另外三个人莫名,顺着她的目光,扭头望过去。
屏风外,站着一个人。
那人不声不响,直勾勾盯着她们,脸色很坏。
竟是……靖方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