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洋洋洒洒落了一日。
皇后几欲出景仁宫。可都不甘心。
“剪秋,明日又是十五了。 ”
外头的雪约莫有一尺厚。皇后自众人请安散去,便换了一身水湖蓝绣牡丹纹样的宫装。一直歪在景仁宫软榻上。
许是这水湖蓝只能在夏日那样明快的季节穿,在冬日里,怎么瞧都冷的很。
按照以往惯例,皇帝十五来,皇后十四就开始精心炮制明日给皇帝用的吃食。可今日皇后一动未动。只是喃喃了几次,明日是十五了。
剪秋也未曾应答皇后的话。
她知道皇后这一次不去找皇帝,皇帝是不会来的。可皇后也不愿轻易就范。
剪秋愁得眉毛拧成一块。江福海悄摸拍了一下剪秋的肩膀。
“作死呢。”
剪秋生怕搅扰了皇后,和江福海一同退了出去。
“姑姑,慈宁宫传话来了。太后叫娘娘过去呢。”
剪秋心里咯噔一声。想了想。太后必是训斥皇后娘娘,这些年都这样。瞧皇后那样剪秋不落忍。
“且等等再和娘娘说。”
江福海脸上露出惶恐之色。他可如何跟竹息回话。
“剪秋。你和江福海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皇后问询,江福海不知说还是不说,看向剪秋。剪秋入了殿,将太后的意思说了。
“娘娘。太后那里总是向着您的。”
比起和皇帝认错,剪秋宁可是太后处置皇后,到底皇后和太后同出乌拉那拉氏。
皇后坐直了身子。
“本宫也好些日子没给太后请安了。给本宫换一身衣裳。”
太后瞧见皇后那一身明晃晃的皇后制服。心底不悦到了极点。
太后赐了皇后坐在一旁的软榻上。面朝皇后问道:
“皇后晚膳可用了?哀家还没用。皇帝前朝事忙。皇后可得空陪哀家用膳?”
太后说是说,做是做。竹息已经开始带着小宫女小太监传膳了。
“是儿臣的不是。该日日来给皇额娘请安。”
皇后神色厌厌。 压根都没看太后,只盯着来来往往传膳的下人看。
“皇后不必如此和哀家说话。哀家没当过皇后。不知后妃日日给皇后请安的滋味。可哀家知道,若皇后你一意孤行,哀家怕你这个皇后也有时候了。”
太后如此重话。皇后再难端着。起身谢罪。
“皇额娘,儿臣错了。”
太后所说是她和皇后都害怕的事。可偏偏皇后一而再再而三不听劝告。太后没叫皇后起身想等她说个软话。可皇后看起来也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太后,皇后娘娘。可以用膳了。”
竹息叫了用膳。皇后起了身挪步膳桌。
皇后盛了一碗乌鸡汤给太后。但她只是放在太后眼跟前一句多余的都没说。
“竹息。你这乌鸡选的不合适。哀家瞧着忒瘦了一些。”
皇后看了眼那碗汤。还是不说话。
竹息都没法子了。
“剪秋。你下去。”
太后直接将剪秋撵走。每一次太后要训诫皇后都如此。
“皇后不说话。那就听着。”
“明日一早哀家会告诉皇帝。封端妃为皇贵妃。”
皇后惊愕。
“皇额娘。皇贵妃,位同副后。纵然儿臣是在温宜的事情上过于急切了一些。可也不至于要用一个皇贵妃来赔她。”
皇后终于肯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