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招摇被抱得有些束手无策，手脚都不知怎么安放。

小枕头竟然抱着他哭了，他要怎么做？

不行不行，小枕头鼻子吹泡泡了，会不会沾到他衣服上，要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推开她，时机好像不太对……

他求助得看向四周，看见小迷谷，朝他努努嘴巴。

小迷谷跑过来，看看木招摇，还以为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于是抱着苍耳轻轻拍了拍，诺，就像这样。

不是啊，是鼻涕啊……

可是现在说，好像又有点不近人情……

他只能学着小迷谷的样子，青涩得伸手，有些生硬得摸了摸她的脑袋。

狐狸脑袋摸过很多次，这小孩子的脑袋还是第一次摸……

手感不如狐狸毛，但摸着摸着，竟然心里觉得暖暖的，像是被什么滋润了……连小枕头的鼻涕泡看起来都不怎么脏了……

那鼻涕泡炸在他衣服上，他竟然忍了下来……

连小迷谷都叹为观止。当然，他立马念了上百遍的净身诀。

这一场眼泪，苍耳其实憋了很久很久，所以这一次她也痛痛快快哭了很久很久。

哭累了，倒头就睡。

在梦里，苍耳一会儿抽抽嗒嗒，一会儿破涕为笑。

看得木招摇一愣一愣，小孩子睡觉，那么好玩的吗？！

太，太，太萌了！！

忍不住脱下外套，轻盖在她身上，还笨拙得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

小枕头竟然往他身上又靠了靠。

木招摇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看吧，这么可爱的小狐狸是他养的！！

夜色渐深。

木招摇独自一人踱步月下，到了那口大缸前。

他轻敲缸体，咚咚两声，不知那笨鱼听不听得到……

在迷谷洞里养了那么久，身体总该复原了，只是不知这鱼脑袋还灵不灵光……虽然本来也不怎么灵光……

水面上吹起一串水泡，咕噜咕噜。

“那天的事，老，老狐狸……有没有跟你提过……”话一出口，他喉咙口就觉得有些干涩。

水面上没有反应，只映出天上的月亮，有些圆润，十五近了。

是了，那一天，就是十五月圆之日。

他在招摇山忙着酿酒……

“我只想知道，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人对着水中之月，像是自言自语。

“为何，为何自那日之后，TA再也不肯见我。为何，为何TA陨落之后，那老狐狸会那么恨我……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什么都不肯说吗？”木招轻叹口气。

“你刚刚重生，灵智蒙钝，照理说，我问什么，你本能得就答什么……”他顿了一顿，“其实早几年，我就想砍了你的脑袋，像现在这样问问你的……”

水面上这时才又吹起一串的水泡。

木招摇想，人面鱼性格再好，脑袋被砍多了，也总要抗议的吧……

“我想着，我砍了你的脑袋，一来问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二来，那老狐狸总要来找我算账，我也好见见他……”

木招摇有些无奈，他抬头看天上的那轮月亮，朦朦胧胧泛着一圈黄晕。